守艺与传艺

传统技艺不管曾经多么辉煌,都会随着时代的变迁变得渐渐式微,在历史的长河里难寻踪迹。比如锯盆锯碗的手艺人,小时候常见,但现在已经难觅踪影。因为生活提高了,当今的时代不再需要那些东西。但在当时,那是饭碗,因为有手艺,自己不挨饿,养家糊口问题也能解决。
曾几何时,社会的发展也淘汰了师徒制,成了培训和普及,因此师徒关系不再那么紧密,一日从师终身为父的观念得到了近乎淡漠。因此,因为感情的平常,在一些传统技艺得到大规模普及的同时,含金量也变的没那么高了。手艺人人都会点,学到也不必再程门立雪,几乎唾手可得,一些高超的技艺师傅们却不舍得轻易给出,所以近乎失传。比如工匠,因为科技的发展和精密工具的应用,比手工来得便捷和容易,很多人就不再那么用心去精雕细刻。因此很多人也很容易成为所谓的大师,正所谓得其一二已足胜少林;文化知识的普及也使很多过去时代老师傅的保守,技艺变得失去了光环。以前木匠师傅放样都要避人耳目,害怕人学了去。现在的人有了几何学的知识,很轻松也能为。因此徒弟们便认为师傅的东西不过如此,不再精益求精去追求;老师傅一看得不到尊重,毕生丰富的经验心得也就金口难开,也就成了当下工匠难寻的原因。
很多人学了其他东西,觉得可以触类旁通,而从师傅那里学的无可炫,无法应急,因此就掺和进其他的速成东西,观赏性和实用性得到了提高,屡试不爽即沾沾自喜,遂贬之前跟师傅所学手艺已严重落后于时代,除了抱怨就是需要改进诸如此类;但观其所演所言,实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毫无味道可言,中餐的满汉全席杂以肯德基做派,那是什么东西呢?看着是弘扬传统文化和门派,其实是刻意贬低。
把过去人的手艺与时俱进也没错,但是谱不能改,一旦掺假其他,那就成四不像了,规矩没有了,本来就学得皮毛,在行家看来就是个杂货铺子。浆洗缝补也挺好,但是偏离正道远矣,明眼人一看没有真传,再能裱糊,也是旁门左道。
当今时代能塌下心来潜心研究传统技艺的少了,但是民间依旧有很多人孜孜不倦,守着那份对前辈的敬意和执着,默默地在传承,即使不能弘扬,也使之原汁原味,更不图名利寻找可传承之人。
我的师兄对师父的东西珍爱有加,容不得别人说不好,当有人夸奖其他技艺如何好,他就不高兴,说好!一听就不是那个味了,识趣的就别再说了。曾窃以为有些孤芳自赏,但后来渐渐发现体会到,师父的东西确实就是好。据说有人千方百计想从他那得到技艺,但因为行为不走心,难窥堂奥,为此竟采用风行一时的异性陪侍,搞得他满头大汗,窘态百出,却也没有吐露半点。很多人认为财色名利可以使人防线溃败,守不住那份秘密。但是看错了人,使得人家觉得是不尊重,那就事与愿违了。所以为什么师傅要找可以托付之人,其难度也就在这里了。因为识人不准,不得其人随便托付,那就铸成大错,成为憾事。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香扑鼻来?传统的技艺自有其高妙之处,自己学了来不了,那是个人修为问题。同样的东西在过去看家护院、上阵杀敌,对付西洋的东西能行,到现在就需要改进了?那只能说明你的师傅传错了人,没有东西。今人不能应用,在于对传统的东西没有学到精华或者学到了自身努力程度不够。比如李小龙的截拳道,国内外搞搏击的花那么大力气至今没有第二人能如他那样的水准。为什么?因为擂台赛上的再厉害,也打不出人家那个味道。很多与他在世时的人交流过的都说那种劲力不是人类所具有的。几十年过去了,全国也好,世界性的比赛也好,又有哪位国家队、省队运动员抑或国外的被称不是人类具有的力量了?也只能说专业队的不屑打那样的劲力,开玩笑啊,他们能打得出来?洋人们无法打出来,崇洋的更不可能!至今他保持的很多记录又有哪个冠军打破了?郭云深能半步崩拳打天下,你打不了只能说明自己没有东西,没有付出人家的艰辛。没学到东西又不敬畏,还要改进,那成什么玩意了呢?所以师兄说,没有那个味道,有些人练得叫形意拳其实不是。有了那个味道,即使随手投足,架子是长拳、太极拳,那也是形意拳。诚哉斯言!有的人看着是弘扬,面对传统文化,大加鞑伐,实是浅薄至极。做不好我们应该感到惭愧,我也曾迷惘过,觉得传武确实不符合时代了。但是也看到,很多民间的人对那些打压贬低之词毫无感冒,依旧默默地守着那份虔诚,并没有掺杂其他
。看到这些真的感到很欣慰,优秀的东西自然会有很多人在追求。
很多门派的高人不管什么人来访,都能应付,就是用自己的东西。我的师兄在时,一生也就练习形意拳,从未涉猎其他,但人家不管什么人来,练什么的,自有应对的能力,这就是真的高人。李小龙也是什么人都能应付,但人家从未贬低传武,生在国外,见多识广,依旧运用水的中国哲学,这就是德,也更是真的弘扬,也只有他真的把中华武术推向了世界,身后几十年景仰者风靡不衰,后世那些不服的,出了妄加评论传统,又有几人做得到了?没见你打赢世界冠军,更没有靠传统打了天下,贻笑大方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平头论足呢?
传武都是古代先贤拼命得到的东西,不要忘记人家那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冒着生命危险战胜攻取的。什么搏击散打有生命危险?又没有你死我活的威胁和结仇的后顾之忧,靠不断的训练和金钱培养,哪能和古人稍不小心即丢命的环境相比?比如射箭,运动场可以气定神闲,战场呢?人家也瞄着你呢!此时的高手还能百步穿杨、三箭定天山、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才是传武最高境界。论心理环境,擂台决比不上战场!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呢?哪个才是防身御侮的手艺?不是一目了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