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延展事业的渺茫
文|赵德宝
眼下越来越多的“80后”正在或已经对“学非所用”这个词汇,采取了默认或服从的态度。
窗外的夏天炎热潮湿,办公室里大功率空调制造的春天却让人感到格外烦躁。
“我们这个窗子斜对面的那个楼就是谷歌中国,我们的楼下就是搜狐,
”在北京五环外某大型网络公司做广告业务的许先生娓娓道来,“我在北京邮电学院的同学在那里,据说谷歌的伙食相当好,你知道我们俩是学什么的吗?程控交换机。”熄灭了手中的香烟,许先生继续叙述着那段故事,“当年的求职局面是,大多数同学选择移动、电信这样的本土巨头从底层做起,我也不例外。但当年中国通讯企业的现状是,大批老员工占据着高薪位置,新人总是做着重复劳动,固然中国电信的薪水在国企中可称第一,但我的第一辆汽车仍是遥遥无期。2007年,一气之下,我就转投了网络公司的业务口,总算是薪酬与付出挂钩了,但生活主题仍然是拮据。”
与许先生类似,眼下越来越多的“80后”正在或已经对“学非所用”这个词汇,采取了默认或服从的态度。
据北京智联网络招聘公司统计,2008年上半年在该公司注册的求职者,大多数人的大学专业和求职目标往往相距甚远,甚至不少求职者希望得到的“新业务”和过去的工作基本没有相同之处。而求职者的薪资要求,也无一例外的是6000元月薪起步,12000不算多。这个数字随着金融风暴的到来,在2009年上半年戏剧性地降低到了3000以上即可!
在北京某进口货代做副总经理的孙小姐说:“当初我学的专业是工业设计,而第一家实习公司就是著名的北京现代。原本有一个美好的理想,但是到了那里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上班的第一课是要有一身白领的专用服装,以免在形象上鹤立鸡群。做一个不起眼的螺丝钉,是这种跨国公司中的必修课目。随后的几个月中,部门的前辈不断把冗长单调的Paper
works压在我身上,结果我和几个同学连续两个星期没有步出过那幢办公楼,半年内我看到的色彩只有黑白。后来因为我的舅舅一直在做服装面料生意,于是我就利用专长做起了纺织品货代。离职后才知道,合资企业里的中方员工根本接触不到技术层面的东西。”
孙小姐的“学非所用”有幸被终结,而更多的大学生则面临着走出校门即开拓陌生的领域,媒体上连篇累牍地批评旧有教育制度为“离现实太远”,似乎北大应该变成商人培训中心(眼下似乎也是这么干的)。对于这个论点,天津大学精密仪器系的周老师显然不同意。“大学教育,尤其是在我国苏式体制下的理工科教育,根本就是一种对思维方式的训练,学院式教育的诉求点是逻辑、理性、右脑,这和工业化国家的人才需求是相对应的。抽象、感性、左脑的启发式教育,也许更适合文科专业或艺术专业的学生,但如果学生逻辑思维存在着缺陷,则工作中仍会遇到大量难题。大学应该是打造电路板式人才的工厂,安装什么零件则是社会和个体的互动,而社会不应该谴责学校。”
对于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有色眼镜,从笛卡儿的年代就没有停歇过,周老师的话我们无法全盘肯定,但对于“打造平台式人才”的新鲜说法,应该是给我们提了醒。社会是一个给各种人生存空间的舞台,个体能否适应,乃至有所建树,则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潘石屹学的不是房地产,因为那个年代根本没有房地产;比尔·盖茨学的不是Windows,因为那个年代计算机还很弱智;没有机会,天才可以自己创造机会。这让我们想起一句老话,“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当年发明这句话的佚名者,至少应该得一个一吨重的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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