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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缘于出租屋里的牙膏共享

(2006-10-24 10:34:05)
文/严 峻
 
朋友要去另一个城市了,离租房期满还有两三个月,就提出让给我。
记得第一次去她的公寓,我便惊诧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一个走路踢里踏拉眼神迷迷茫茫的高个男孩。

“这是我的合租伙伴”,朋友朝我暧昧地笑笑。尽管我这人思想不算前卫也不至于被划入保守派,但看到陌生男孩大大方方出入于朋友的卫生间,我差点没尖叫。

我的东西很简单,我向来喜欢不断地搬家,所以在朋友走后,无需任何人帮忙,雇辆出租车,一并把打了包的行李带了过来。

同租的日子在这天就算正式开始了。

对了,忘了介绍这位同租伙伴了,一个游戏程序开发员,大名王小明,很俗气吧?更俗气的是,他竟然主动端出他的外号:痞子,并且很正式严肃地对我说,朋友们都这样称呼他,我也可以。

第一天,我们的矛盾在高尚的友谊还未开花时就先结果了。

早上起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卫生间走去,刚拉开门,差点没蹦起来,仅存的一点点睡意也在临蹦起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马桶上分明端坐着一个男人,至于头是圆的还是扁的,还真没看清楚,但按正常逻辑推断,那个人除了是他,还是他,真是个痞子。
“你能不能下次上厕所的时候先把门关上!”我站在半掩的门后,压抑着自己的怨气。

没想到,他出口一句,没把我噎住,“我不是把门都关了吗?”关了和反锁好像还差一个高度吧。看来我要开始和一个大迷糊打两个月交道了。两个月后,立马走人。
如果不是因为一件事情,我们可能还会一直这样,每天的谈话交流不超过三句:“我上班了。”“你下班了?”“早上好。”那天早上,在我确信痞子没有在卫生间后,这才开始迅速忙碌起来,上厕所、刷牙、洗脸,化妆……忽然,我发现牙膏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本胖乎乎的丰满身材像戳了个洞,中间瘪了下去。看着牙膏委屈地撅着嘴,我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我可是最讨厌挤牙膏不从下面一层一层挤,就好比做任何事都有逐步递进关系,挤牙膏也一样,这块挤一点,那边挤一片,怎么符合我这种完美主义者的作风!

痞子被我刺耳的叫声吓着了,只听到一阵木屐慌乱的声音,然后眼前就是痞子慌乱茫然的表情,我高举着牙膏放在他的鼻子前,好让近视的他看个清楚。

痞子看到这里,轻轻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状况了,原来是牙膏啊。”我出什么状况,用你这么着急吗,哼。想到这里,心里像有根小棍上下戳了两下,原本嚣张的气焰也不由自主地消失了不少。

痞子仿佛接递奥运火炬一般郑重地从我手中拿走那支牙膏,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牙膏对我说:“早上才发现我的牙膏用完了,没来得及买,只好先凑合用你的了。”凑合?看来我是给了人情还没落好,我气冲冲地夺过牙膏,按捺火气,说:“凑合用,没关系,希望下次挤的时候用点策略。我最讨厌和外人合用牙膏了。”我故意把凑合两字加重,把讨厌一词拉长尾音,原想痞子肯定要和我较劲,没想到,痞子却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下不为例。
他不会把我的玩笑当真了吧?如果这样,今后谁来保护我的安全?乌鸦嘴!

晚上刷牙时,我右手拿出牙刷,左手习惯性地去拿牙膏,却发现牙膏是满满一管,挺着大大的肚子向我炫耀似的。

再看痞子的牙膏,不就是我以前的吗?原来如此,我心里不禁有些歉意,为今天早上的小题大做,也为自己的小心眼遇到大胸怀而愧疚。

我有每天晚上喝牛奶的习惯,煮牛奶的时候,我犹豫了片刻,加了个杯子。一阵细熬慢搅后,我轻叩开痞子的门,痞子看到我端着热腾腾的杯子站在他的卧室门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说话有些结巴:“啊,哦,你……你想做什么?”说完后,我们俩都忍不住笑了,我能做什么,难道要非礼你?痞子接过冒着热气的牛奶,感激地看着我,玻璃镜片下是闪亮亮的眼睛。

“痞子,今天的事我这里给你赔礼了。”我抱了个拳,夸张地朝他作个揖。
痞子受宠若惊地捧着杯子,连说是他不好,不尊重我的习惯。

也许是开了头,就不好收尾了,此后每天晚上我都在为自己煮牛奶的时候不忘再加一杯,痞子也不赖,总是把他最新开发的游戏先让我拿来玩,还经常从外面买来各种小吃,慷慨地在我们的餐桌上一字摆开,喊着开饭喽。

一个多月的时间从指缝中悄悄溜过,因为有个痞子这么优秀的合租伙伴,我竟然起了不舍之心,要知道我以前从来不会呆在同一个住地超过两个月的,可这次,自己也说不清,一个花瓶,一块桌布都可以让我坚定自己留下来的信念。
在我决定联系房东续交房租的那天,意料之外的事情猝然发生。

那天是周末,我和痞子都没有出去,痞子刚开发出来一款超刺激的游戏,我们决定今天好好拼战一番。
砰砰砰,有人敲门。痞子极不情愿地慢腾腾起身,朝门外走去,还躲在痞子卧室的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

没等我出去看个究竟,一个人就闯了进来,是勇。我眉头皱了皱。
勇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在我酒精过度后交的男朋友,也许是我长久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在看到人高马大的勇后,便软软地醉倒在勇的怀里。事实证明,勇那晚的确让我很安全,他一直陪在我的身旁,没有离开半步,酒醒后,我才清楚不可挽回的事实,面前一脸赤诚的男子要做我的男朋友了。

日后的交往,让我逐渐发现,和勇在一起,纯粹是酒精过度,无论爱好还是语言交流,我们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而勇却似陷入一场狂乱的表演,独自在舞台尽情做足了男朋友的角色。
我不愿继续欺骗勇了,便在一次搬家后提出分手。新家的地址没有让勇知道。
我刻意地躲开了勇,也许还出于对他暴躁性情的恐惧,谁知在第三次搬家后,也就是搬到痞子这里后,勇还是找到了我。

“怪不得你一直想摆脱我,原来和这个愣头小子住在一起了。”
我一言不发,开始在心底筹划着,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让勇死了对我的心。
“痞子,告诉他,我们是怎么回事。”我走到勇身后的痞子跟前,亲昵地挽起痞子裸露的手臂,头顺势靠在痞子并不宽厚的肩膀上。

痞子还在瞪着眼,眼底泛着散了光的茫然。我用手偷偷地狠狠掐了他一把,痞子这才回过神,忙不迭地答应着说:“对对,我们是住在一起了,算是同居吧。”听到这话,我心里乐了,痞子这话说得很在理,怎么理解都没错,要说我们还真是同屋檐下居住,不就简称同居嘛。看来痞子也有灵醒的时候呀。

勇的眼神刹那变得狰狞起来,有火山爆发前的涌动在体内翻腾,我瞄到勇开始紧握的拳头,有点怕了,莫非这个玩笑开过了,痞子那瘦弱的身躯恐怕难以抵挡勇硬邦邦的拳头。容不得多想,我连忙推开痞子,拽着勇的衣角,“勇,我们没什么,异性合租而已。”勇看看我,看看痞子,眼睛里的火焰慢慢小了下去,“那跟我走吧,我是真的爱你,真的!”勇的手朝我的手伸过来,这时,痞子一脚踏在了我和勇的中间,“我喜欢她,我不能让她跟你走。”我诧异地看着凛然的痞子,换了个人似的,平日的颓废迷糊一扫而光,像一头奋不顾身保护爱人的兽。

我低声对痞子说:“痞子,谢谢,我和他会好好谈谈的,你不用管了。”痞子却反过来说:“我说的都是真话。”那一刻空气凝滞,我更加心慌意乱,茫然地看着陌生的痞子,努力分辨着他的每一个字句,是真是假。

我还是和勇一起出去了,因为我害怕勇狂怒后的冲动,更怕痞子身体受到伤害。
随勇走出了那座精致的浅黄色公寓,起了一种逃跑的冲动,眼前的恐惧瞬间转移,从一个野兽般的男人身上转到一个痞子那里,而我,怕什么,却连自己也是无法解释的。

我沉默不语,这让勇开始恐慌,他由不断的询问变为哀求。甚至答应不再打扰我,只要我可以快乐。我想起那张戴着黑色镜框的脸,模糊而熟悉,我问勇:“他是一个不够格的痞子,对吗?”勇疑惑地望着我,一如当初我提出分手那般。

感情的转移原来是瞬间的能量转换,刚才想着如何对付勇,而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梳理自己的思绪。

勇说他可以帮我,无论我还爱不爱他。
勇带我去了他住的地方,他说他晚上去朋友那里,我想呆多长时间都行。
我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在第四天的时候,我遇到了痞子,他就站在我必经的楼下小路上。旁边是勇。
同时看到他们,我的第一反应是慌张的,我不知道该拉着谁躲开谁,或许我独自逃开他们两个。勇唤了我一声说:“我想通了,爱不能强求,与其整天追着你,不如看到你幸福。所以,我把他叫来了。”

我顷刻间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哀,原来我那点简单的心思连粗心的勇都可以一瞧端倪。
痞子大大的镜框快掉下来了,他用手扶了扶,我看清了他的眼,有浅浅的忧伤和担心。
痞子低着头喃喃地说:“我保证以后不乱扔拖鞋,不乱放衣服,还有,不用你的牙膏。你可以回来吗?”我的傻痞子,我开始鼻子发酸,开始仰头看天,天上有鸽子飞过,我对勇说:“快看,你喜欢鸽子的,我记得。”勇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我的眼睛内,似乎要看透我那点小小伎俩。痞子却抬起头,他用以往那样严肃的神情,然后露出虎牙,说:“我也喜欢鸽子的。”

我在那天晚上回到我住的公寓,这里有我的花瓶,有我的桌布,我舍不得它们。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看到已经收拾得焕然一新的客厅、厨房、卫生间,我既感到温馨又有些生气。我也是它们的主人,痞子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全收拾了!
我背着正在厨房忙碌的痞子,拧开他的牙膏盖子,使劲往马桶里挤着,牙膏犹如一条白色的虫子努力向外爬动。

痞子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看到我坐在餐桌前,他这才欣慰地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卫生间传来痞子的惊喊声:“我的牙膏怎么都没了?”我带着镇静的微笑,温柔地说:“让我们用一支牙膏吧。”
责编/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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