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晨,爸爸妈妈上班了,默默还没起床。不到八点,默爸爸接到了奶奶的电话,默默在卧室摔伤了,血流不止。
妈妈从爸爸那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早上近九点。爸爸带着默默,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疼啊,手颤,腿软,心乱如麻。竟然,妈妈还能够沉着地跟领导请假,有条不紊地穿好风衣,沉静地按电梯下11层,还在川流不息的马路畔招手打车。到坐上车的时候,妈妈心里还恍惚着,想让自己承认是一场梦而已。可是,心里明明知道,默默摔到了,鼻梁处伤口又长又深,满脸是血,血流不止。。。
车走在西三环上,司机师傅尽力开快。妈妈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憎恶自己的单位路途遥远。一会儿爸爸的电话又进来,说电力医院看不了,需要去儿童医院。车子转变方向,直奔儿童医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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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医院挂号大厅里的人群
终于到了,可默默和爸爸还堵在西便门。挂号的人群黑压压一片,无奈,妈妈转问急救中心。可急救中心也需要默默爸爸手中的就诊卡和医保卡才能挂号。等啊等,妈妈在挂号大楼前来回地走,忽然看到了默默和爸爸的身影。默默和爸爸的身手到处都是血,默默鼻子上的伤口还挂着滴落的血珠。啊,我的默默,可怜的孩子。
急救中心看到默默受伤部位,给了一个结论:看不了,只有耳鼻喉科能看,得去挂门诊号。妈妈和爸爸兵分两路,妈妈跟默默直接去五层耳鼻喉科,爸爸楼下挂号。其间,默默伤口的血又滴落两回。门诊的人巨多无比,但大都不是这种外伤。门诊上的大夫看过后,做出清创缝合手术治疗意见,并让妈妈签署手术及麻醉知情书。
没想到,接下来的诊疗竟然又是漫长的等待。手术室跟拍片儿清洗在一个房间,队伍前面排了十多位拍片的家长。知道消息的时候,妈妈没哭;见到默默的时候,妈妈没哭;排队分诊的时候,妈妈没哭;可是,看着纹丝不动的人群和默默懂事的小脸,妈妈的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妈妈哭着四处给朋友打电话,开门见山“认识儿童医院的人吗?我就想让孩子早点缝针。”没有答案。只有默默一遍遍用衣袖擦妈妈的眼泪,嘴里说着:“妈妈别哭,妈妈别哭。”脸上还挤出一丝笑容来哄我。
半个多小时后,妈妈等不下去了,开始跟排在前面的人一个个说情,希望能到前面去。一个同意了,又一个同意了,可是,在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的面前,妈妈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冷血地看看默默,冷血地看看妈妈,说:“我还着急上班呢。”他身边,一个衣着光鲜的小男孩看着我们,也看着他的爸爸。妈妈的求情行动受到了阻碍,队伍中有人开始喊:“别理他,直接到前面找第一个人!”妈妈直奔队首,对前两个人讲情况。很幸运,世界上还是好人多,默默终于进去手术室了。
直到今天,尽管隔天都要带默默到医院换药,但妈妈从没敢看过一眼默默缝合的伤口,在回答朋友的关心询问时,也都尽量言简意赅的回答。这次事故,伤了默默,更在妈妈心底留下了深深的伤疤。不敢碰触,也不想碰触。而且,妈妈告诉默默的“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在默默心理也留下了印记,因为术后第二天,她还专门问过妈妈这句话的确切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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