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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钱穆《国学概论》二

(2011-05-21 23:5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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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

稷下

先秦诸子

孔子

子夏

杂谈

  读钱穆《国学概论》二
  田永明
  先秦诸子
  周之前,治教未分,官师合一,学术皆出王官,民间并无著述。东周时,天子失官,王权旁落,贵族们不悦意向学,官学便慢慢衰落,而私学慢慢兴起。于是,便产生了诸子的学说。最早记录诸子,当是刘歆的《七略》,其中有“九流”之说,所谓“九流”:即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九家。《汉书·艺文志》认为,此九家皆出于官学。但胡适力非其说,其观点有四:一为刘歆《七略》前无此说,二为亦无此理,三为“九流”为汉儒陋说,四驳张太炎说。
  钱穆通过考证诸子的师授渊源,和诸子互相称引,认为不可拘泥于九流、六家之说。其考证大约如下:墨源于儒;李克(悝)为子夏徒,然儒、法、兵家皆有其著,则说明法、兵家源于儒;吴起师曾子,但他主要可归兵家,如此等等,引述甚众,此从略。从钱穆的引证看,所谓九流各家,师承交互,称引交错,意是说明诸子并非出于官学。
  从而得出:王官之学衰而诸子之学兴。
  钱穆认为,开诸子先河者,是孔子。孔子生于东周衰败之时,但贵族并未完全衰落,所以,当时所谓“学”,指“礼”。钱穆认为:“礼者……则当时贵族阶级一切生活之方式也,故治国以礼。”并以史料证明:“行军以礼,保家、守身、安位,亦莫不以礼。”所以,“有先事而犹豫求其礼者”,“有临事不能,而为病以讲学之者”。通过这一系列说明,以证:“凡当时列国君大夫所以事上、使下,赋税、军旅、朝觐、聘享、盟会、丧祭、田猎、出征,一切以为政事、制度、仪文、法式者莫非‘礼’。”
  在钱穆看来,所谓“礼”,不过是过去的故事或成例,但在春秋末期,由于民族演进,政治范围,历史成例,典章制度都较前有了很大发展,再加上列国交往,各有礼法。周王朝已经失去了自己礼法,诸侯国各自为政,自然各有其礼。此时,只要交往,便需要博闻多识,才能应付。而此时,周礼已坏,贵族侈汰相僭,不能身亲政务,更不能从事学问。所以,这时礼一天天增加,礼又一天天崩坏,这时,更需要有人懂得礼法。
  在这种背景下,儒业便兴起了。而儒业的兴起,第一人便是孔子。钱穆认为,孔子所谓的“学”,便是“熟谙掌故,明习礼文”。所以要知道掌故,就是为了明礼,孔子所以被当时人看重,就是因为他知礼。
  但钱穆认为,孔子的知礼和一般人不同,一般人以礼来“应世”,而孔子知礼则“矫世”。他觉得孔子认为,当时之乱,因为贵族不守礼,而只有知礼,当时的贵族利益才能得到保障,而当时的贵族却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孔子虽为当时的平民儒士,批评当时贵族君大夫的生活,且想予以纠正,这在他之前,是没有先例的。由于贵族衰落的命运终不可免,所以,孔子想“正名复礼”的理想也不可能实现。虽然如此,但却开创了平民讲学议政的风气。到了战国末年,贵族和平民的界限已经灭绝,而诸子的议论蜂涌,派别纷歧。所以钱穆认为,这时虽然无法说清楚当时的情况,便归根到一点便是:“平民阶级之觉醒”。这时,诸子学说蜂起,便成为时代的潮流。
  孔子之世,他的弟子大多做贵族的家臣,但孔子不愿意弟子们太看重仕进,希望弟子能做君子儒,而不做小人儒。到孔子死后,曾子见尊于费,子夏教授于西河,但是,季孙专鲁,魏氏篡晋,这都不是孔子所希望的“君君臣臣”之道,但曾子和子夏都没有能力纠正这些,所以,自从西周以来被广泛遵从的礼,便从此荡然无存。
  儒家本来是想遵从礼,但最终没有实现这个理想,礼终于不可实行。于是,学术便随着世风而改变,那些急功近利者代之以“明法”。钱穆认为代表人物为,李克(悝)、吴起、商鞅。
  李克为子夏弟子,吴起为曾子弟子,李克著《法经》,商鞅接受后做了秦相,开创了法家。他们先“立信”而重地力,李克有“偾表立信”,商鞅有“徒木”立信,此三人又皆善兵事。所以,钱穆以为,商鞅之政,受之李、吴,可见法家源自于儒家,即孔子正名复礼的精神,只是随着时势变化而发生了一次转移而已。
  再从孔门来考察,有“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的思想,钱穆认为这是冉求、季路之遗,发展为“矜气节而傲礼”的“高尚者”。代表人物有田子方、段干木、子思。
  田子方和段干木皆为子夏弟子,田子方为魏文侯师时,太子击遇田子方,虽避车而匿,但在谒见时,田子方仍不为礼,当太子击问他富贵者骄人、还是贫贱者骄人时,他有一段著名的回答说:“亦贫贱者骄人耳!诸侯骄人则失其国,大夫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躧然,奈何其同之哉!”从此可以看出,此时的列国,得士则昌,失士则亡,已成共识,说明时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此时的儒家的礼,已经与孔子时的君臣父上下之礼不同,一变而为子思和孟子的专讲士人“出处进退”之礼。钱穆以为,这是贵族阶级日坏,而士阶级日益得势之证。
  孔门还有“箪食瓢饮,陋巷自乐”的颜回和闵损,由此一支而派生出墨家。钱穆认为,墨家的学说,源于孔子对贵族的批评,且又进了一步。且以后的许行、陈仲、庄周、老子,则又更进一步。在辨别墨家时,认为墨非姓,而是“刑徒役夫”之称,(墨即黥刑)所以墨家门徒,皆以自苦为极。所以,在当时便有嘲笑者说“此刑徒之所为,黥墨之所务也”,但墨家以为,虽然为“墨”,但这是大禹之道。钱穆用比喻说,儒家为如绅士,而墨家如劳工,于是儒墨之争乃起。孔子的正名复礼,着眼于贵族;墨子的天志兼爱,着眼于平民,他们都抨击贵族生活,但抨击的原因却不同。而墨学的兴起,则说明平民阶级的觉醒。
  从此之后,七国称王,周礼全废,平民学者日兴,各立学说,钱穆介绍的有:
  许行“并耕”说,许行为墨子再传弟子,主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钱穆说他为南方之墨子。
  陈仲“不恃人食”说,以为不劳而食皆不义。钱穆认为这是彻底的反贵族生活,传承了墨子的精神。
  后有淳于髡、田骈及稷下先生一派,他们外收不仕之高名,内慕禄养之实利,意思是他们都不做官,但却得到诸侯的资养。说明此时的士人的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
  孟子时,苏、张一派,只顾仕进,重利禄,最为卑劣;许行、陈仲,苦行不仕,仅止于独善;稷下一派,逞词以辩,名实相兼。只有孟子,一方面不屈志节,一方面救世心切。他所言之礼,虽已经不同于孔子之礼,但与孔子的精神则又相通。
  与孔子同时还有庄周,提倡“无治”之论,称神仙之术,钱穆认为这是墨子的遗风,但比墨子更进一步,主张“非礼乐,弃政治”,但最后流于空想。而施惠则是承墨学之余绪,而言“氾爱万物,天地一体”。
  钱穆认为:庄子说“万物与我为一”,孟子道性善,认为“人皆可以为尧舜”,并以保四海为务;许行、陈仲,以劳作自食其力为人类的普遍义务,不认为有上下之分。而到了稷下之先生,苏、张之徒,则徒以口舌,而干富贵,不知道数百年前有贵族与平民之分别。到四公子养士,平民学者地位空前提高,生活之奢侈与昔日之贵族无异,当时学术界的观点也随之而变。先前是儒、墨兴,而抨击贵族的生活,从而使士阶级崛起;现在士阶级生活一如昔日之贵族,故又有起而抨击者,这是战国晚期学风的趋势。
  由以上,钱穆把先秦诸子分为三期:
  孔子、墨子兴起为初期,当时讨论的问题是:贵族的生活到底就应该怎样才是正当的。陈、许、孟、庄为第二期,当时所讨论的是:士阶级对贵族到底应该抱什么态度。此后为第三期,讨论的问题集中在:当时的士阶级气焰和扰动,怎样才能让它归于平复和消灭。所以,初期的中心问题是“礼”,中期的中心问题是“仕”,末期的中心问题是“治”。
  末期的思想,钱穆又为三派:
  一为老子。老子的史实不可信,但钱穆认为应出于战国末期,主要观点为反奢侈、归真朴,承接墨翟、许行、庄周之余绪,强调奢侈有害无益,且不可久;重农耕,弃圣智,觊无治。都是针对当时士阶级学者的扰动,而谋划使其能宁静的整顿之方。
  其次为荀子。提倡礼治的理论,说礼为人们生活的需求,认为“礼者养也”,其范围是全人类,比孔仅说贵族之礼,孟子仅说士之礼,仍不下庶人,更为博大精深。虽然如此,但荀子言礼,还是重“别”,即“贵贱有等,长幼有差”,重“分”,即“使有贫富贵贱之等,足以相兼临者。”钱穆认为,荀子是想人为的别造人伦,重定阶级,这和古有的不同,原来是本阶级制礼,先有贵贱而为之分,到荀子时,以前的阶级已经全毁,他便想以礼来制阶级,从而分出贵贱高下。荀子分阶级贵贱的标准是人的“志行知能”,从而分出大儒(天子、三公),小儒(诸侯,大夫、士),众人(工、农、商、贾)。去世袭之病,存阶级之善。钱穆认为,从荀子的本意看,这些也是面对当时士阶级的扰动,谋划使其宁静整顿之方。
  不过钱穆也认为,虽然荀子是从这里出发的,但实际并不可行,因为这样,无异于鼓励奢侈,排除异己,也为专制留下了借口。这也是荀子之学成了秦政的渊源的原因。
  关于儒和墨,钱穆认为,说到先秦诸子学派,不出两流:一为儒,一为墨。倾向贵族化为儒,倾向平民化为墨,儒偏于政治,墨偏于民生,法家主赏罚,原于儒,道家主反朴无治,原于墨,所以,一主礼,一非礼,一主仕进,一主隐退,一尚文学,一主劳作,这便是当时的学术分野。
  钱穆又从对贵族的意见上来看诸子:荀子以分配立论,承认贵族生活;墨子以消费立论,反对贵族生活;孟子、许行、陈仲以生产立论,对贵族生活有反对也有赞成;老子、庄子以享用立论,反对一切奢侈。所以,从春秋末以来,在贵族阶级崩坏之后,社会组织大变,这在当时无疑是最大的事情,所以从孔子以下的诸子精神之所在,无非是讨论人类政治和生活两大问题。其他所有观点看法,都是从这里引申。
  再次为韩非。韩非学于荀子,喜老子书,融两家之论,对当时学者阶级的气焰,尤其愤慨。当政治被学术所左右时,平民学者之意气,已到极点,问题也日益暴露,在老子、荀子的反对声中,韩非尤为激烈,主张“以法为教,以吏为师”。疾文学,反圣治,重劳作,驱民归农,和许、陈、庄、老为一路,区别在庄、老重无治,韩重法治。诸子之兴原于儒,王官失职而私学兴,现在韩非又要统一私学于一尊,恢复古人政教官师合一之制,成为先秦诸子的结穴。从孔子到韩非,中国学术思想的流变往复,大致如此。
  所以,钱穆总结说:“盖儒家主礼,尚差级;荀、韩之论,近于柏拉图之理想国,而无以制独无之权。墨子主兼爱,尚平等;庄、老之议,似克鲁泡特金之无政府主义,而无以企无治之隆。”
  除上之外,还有晚出的阴阳一派,其著者为邹衍,兼儒道而立说,其学盛行于燕、齐。但其书已不可见,钱穆按当时风气推想,邹衍大概是以自然界的事物,来比拟人事,用庄老的自然,儒家的礼乐,以阴阳天地表君臣上下尊卑,取法家旨意,近于专制,但为在上者所喜,又以阴阳言鬼神,加以俗说,并包众说,兼罗群好。
  总之,荀、韩得志于秦庭,而后阴阳独步,及至汉儒,更加高涨,后世仍不绝其余。
  所以,钱穆在最后十分感慨地总结先秦诸子说:“上之为专断之政,下之为荒唐之想。”
  本篇提要:孔子为诸子之始,韩非为诸子之结穴,邹衍阴阳开汉儒之学。
  2011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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