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鲁克林住久后，你会发现那里趣味无穷，不仅有悠久的历史，多族裔的文化，各族裔的美食，还有很多美丽的地方。当然我说的这些美好的地方并不包括黑人居住的东纽约、弗拉特布什（Flatbush）等区域，而是靠近南部海边的美丽风景。

其中之一的就是天鹅湾。天鹅湾是我起的名字，因为那里的白天鹅太多了，飘在蔚蓝色的海湾上，与点点白帆相互呼应，实在是太美了，而那里的野生白天鹅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多的。

天鹅湾位于布鲁克林的羊头湾（SheapsheadBay）地区，是位于海洋大道（Ocean Ave）最南端的一个小海湾。我查过好几次地图，这个夹于埃蒙斯大道（Emmons Ave）和海岸大道（Shore Blvd）之间的小海湾的确没有名字，那么叫天鹅湾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上个周末再次光临天鹅湾时，那里的蓝色水面上漂游着几十只白天鹅，蔚为壮观。这些全身白色羽毛，黑色嘴巴，拥有优美曲颈的美丽生灵，以优雅的姿态在水中游弋着，真是让人慨叹它们的美丽与高贵。

站在岸边的我一直思绪飞扬。在中国，白天鹅和黑天鹅都属于二级保护动物，属于稀有之物。之前我在两个地方见过白天鹅，一个是北京动物园，一个是放在北京玉渊潭公园的天鹅标本。那是发生在1980年12月的一件令人刻骨铭心的事件，瑞雪过后的北京城，悄然飞来四只白天鹅，它们降落在玉渊潭公园的湖面，给初冬的北京市民带来了无限的惊喜与美好。然而几天后一只白天鹅惨遭枪杀，一时引来舆论的谴责与民众的愤怒，之后市民们纷纷涌到玉渊潭，凭吊那只美丽的生灵，有关机构就将那只被枪杀的白天鹅制成标本放在湖边供人凭吊。

那时我还在上中学，为了那只美丽的天鹅，我坐了很长的时间公交车，从北京东城区的东四，跑到位于海淀区的玉渊潭，怀着满心的悲伤，也为一睹野生的美丽的白天鹅。那之后的记忆里就很少有天鹅的身影，因为自从那只美丽的天鹅被枪杀后，玉渊潭再没有天鹅飞临过，甚至连野鸭都少见。

后来搬到了新泽西北部的蒙特威尔（Montville）镇，那是一个美丽与安宁的小镇，住所的后窗外就是一个几乎每天都有蓝天白云倒映水面上的湖泊，再往左侧走，是一片森林，林中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小湖，只是水面上倒映的都是深色的森林。

窗外的湖泊每天都是大雁成群，喜欢睡懒觉的我几乎每日都要被大雁的叫声吵醒，另外还有一些野鸭，偶尔也能在湖中见到白天鹅，但数量有限，最多时也只有4只，它们往往成双成对，如影如随，在湖中慢慢飘荡，默默不语，与叽叽喳喳的大雁们形成反差。

后来，在森林中的那个小湖里也发现了白天鹅，却只有一只，孤独地在湖中荡来荡去，在深色湖水的衬托下它愈发显得苍白与悲伤。很多天，它都是独自一个生活在小湖中，静悄悄的，连划过水面时都没有一点声响。我们猜测与它深爱的另一半逝去了，只剩下孤独的它。每次去探望它时，我们的心都充满了忧愁与悲伤。 

第二年春暖花开后，窗外的湖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某天，我吃惊地发现，在众多的大雁中有一只白天鹅，依旧是独自徜徉在蓝色的湖面，与周围热闹的大雁们格格不入。从它的忧伤，我判断出它就是森林中小湖上的那只白天鹅。再见它时，依旧是孤独和孑然，我十分难过，也为天鹅的忠贞不移而深深打动。白天鹅实行一夫一妻制，一旦配对后永不分离，相爱到永远；若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再觅配偶，直至死亡。凄美的爱情，也该是现代人追求物欲爱情的一面镜子。

之后，窗外那只孤独的白天鹅的身影就刻骨铭心在记忆深处了，以至于我一直将白天鹅视作忧郁与凄美的化身。但上周见到天鹅湾里的那些白天鹅，我却一改往日的印象，发现天鹅不再是顾影自怜的凄美生灵，而是同样喜欢集群生活的快乐动物。蓝蓝的水面上，那么多天鹅聚在一起嬉戏，它们或伸颈觅食，或聚在岸边等着小朋友们扔下美食，或怡然自得地在水中游弋，好像朵朵白云般漂在水面上。最有趣的是一些天鹅在水中游泳时，还将一只黑色的脚放在背後上，十分可爱。后来查阅资料，得知这是疣鼻天鹅和黑天鹅的生活习性。

之前，只知道这个小海湾有一个蓝色的木制步行桥跨在水面上，站在桥上印入眼帘的是海面上点点白帆，再加上街对面的Randazzo's 蛤蜊酒吧，让这里成为布鲁克林的六大浪漫景点。而现在有了这些对爱情忠贞不移的白天鹅，更让这里当之无愧的成为恋人们海誓山盟、罗曼蒂克的好地方了。来纽约旅游，若有闲情逸致，一定要到布鲁克林的天鹅湾去看看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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