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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服部平次与远山和叶的故事(2)

(2006-05-21 11:01:15)
分类: 柯南专辑
  我不曾想到过,假期开始的时候,就是和叶离开我的时候。
  昨天晚上,救难队忙了整整一夜也一无所获,最后他们放弃了,我却感到很欣慰,因为这正说明了和叶没有出事,我的直觉是对的。
  那么,和叶,你现在在哪?在想什么呢?我相信你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根本无法接受你溺水这样一个荒唐的说法,就像我无法接受一个最美丽的梦想的幻,因为说到底,你就是我最美丽的梦想。
  我坐在阳台上,手里握着和叶带有护身符的手机,想起了许多往事。她的手机里保存的短信都是我发给她的,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发给她的短信,居然十之八九是约会无法到达之类的话,和叶保存着这样的短信干什么呢?
  美国岛上,和叶留给我的伤疤还在,它已经渐渐褪变为一种封印,尘封着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和叶对我的爱,总有一天,这个封印会被打开,我们会快乐地在一起生活下去,这是我对生活态度的一部分,是我最基本的信仰。
  所以,和叶,快回来吧,请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否则我不知道,我还要以什么信仰苟活于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上。

  “你考虑好了吗?”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光看着我,我一下子六神无主。这样的请求我无法答应,我真的不能答应,如果他凶一点,残忍一些,我就有足够的勇气去拒绝,可是他居然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父亲,在这么浓烈的爱面前,我觉得自己很渺小,让我没有办法去拒绝,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
  要知道,平次好不容易才变得温柔起来,面对我那天早晨的冷嘲热讽,他一直在笑着和我说话,平次的笑,我还想一直看下去,我不想就这样离去。
  “你应该听说过的,相遇的,不一定是相爱的,但是相爱的,总是要相遇的。相信我,你们最终会在一起的,可是我女儿她,只是想要带着一点她未曾体会过的爱上路而已,求您答应我吧!”他在我面前深深地低下了头。
  “相遇的,不一定是相爱的,但是相爱的总是要相遇的。”这句话让我彻底没有了抵抗力,而且我同情身边这个父亲和他的女儿,我决定帮他。
  “我想打一个电话,可以吗?”我笑了笑,轻声说。
  “你同意了?你同意帮助我的女儿了?”他抬起头,孩童般惊喜地问。
  “谈不上什么帮助吧,那小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我笑着摇了摇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电话,面对电话,我的手指就是比我的头脑反应得要快,无意识之中,我拨了平次的手机,可是很快我又恢复了神志,我看了看他一眼,笑了笑,挂断了电话,改拨妈妈的手机。

  今天在和叶失踪的海边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没有等我接就挂断了,面对这个在我头脑中激不起半点印象的号码,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透过这个号码,和叶在对我微笑。
  我想和叶一定是被绑架了,她一定是乘机溜了出来打了个电话,却还没有等我接就被发现了。
  和叶,谢谢你,这已足够了,等我,我一定会去救你的,一定要小心地等我。
  在电信公司查到了这个电话的来源,主人姓渡边,我连忙开车前去。
  渡边?我想到了渡边静香,会不会是她打电话给我呢?不会这么巧的,如果是她,她没有必要不让我接,无论如何,去看一看,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这个号码一定和和叶有关。
  那是一幢很气派的房子,主人似乎很有钱,我在门外想以什么办法进去为好时,一个人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渡边小姐。
  “平次,你来找我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家?”她手中提着许多东西,一脸阳光的问。
  “我……”我无法解释,这个号码居然真是来自她家的,难道我的直觉出了问题?
  “我刚刚买完东西回家,好累啊!”她把东西放在地上,甩了甩手说,“我刚刚还看到了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平次的女朋友啦,好像在和她妈妈一起在买东西,准确地说好像在买鞋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膀,叫道:“和叶和她妈妈在一起?这是真的吗?她们真的在一起?你没有看错?你不是在骗我吧?”说到“你不是在骗我吧?”我自己都感觉到我的口气似乎要哭了出来,是的,是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见到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还笑着说:“那小姐名字是叫和叶啊?”我就再也撑不住,感觉头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终于回到家了,爸爸妈妈果然被吓得半死,妈妈看到我时把我抱住一个劲地哭,仿佛我从鬼门关刚刚走回来,连爸爸也哭了,他们一个劲地问我一个晚上到哪里去了,还问我留在海滩上的鞋和手机是怎么回事,我只好顺着他们的想法,骗他们说昨天晚上我的确是落水了,但是后来又被别人救了,所以今天才平安回来了。
  他们太高兴了,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话中是否有破绽,妈妈带我出去买鞋的时候,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好像害怕我又再次消失一般,我也拉住妈妈的手,鼻子却是酸酸的,一个劲地想哭,我狠狠地告诉自己:“有这么爱自己的父母,即使没有平次,我也可以很快乐,很好地活下去。”
  买完东西回到家,整理书房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要上高三了,最关键的一年,我也应该认认真真地做一些事情了。
  翻开一本书,从书中落下一张照片,原来是我和平次在一次春游中的照片,我连忙把它塞进抽屉,脑子中又想起渡边先生那句话:“相遇的,不一定是相爱的,但是相爱的总是要相遇的。”
  和平次很久前就相遇了吧,而平次和静香的相遇只是近两年的事,正因为我坚信我们是相爱的,所以我愿意暂时放开他。
  一年,一年的时间……

  醒来后,第一个反应是要去见和叶,只有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我才能放心。可是爸爸拦住了我,他声嘶力竭地叫道:“你以为在这种情况下,你远山伯伯还会让你接近和叶吗?”我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想理会他的话,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要见到和叶!我不久前才发誓过要好好对她!”
  伯伯不在家,伯母看到是我,便迟疑地说:“和叶去图书馆还没有回来。”一听就是谎言,伯母是个很心软的人,看到我沮丧的样子,她又叹息着说:“平次啊,你让我和你远山伯父怎么敢再相信你呢?像我们这样的年纪,如果没有了和叶,生活对我们而言,还有什么进行下去的意义呢?”我堵在门口,不让伯母关门,求她让我见见和叶,因为我确定和叶现在就在家:“伯母,不仅是您,没有和叶的话,我现在绝对不会站在这里,求您让我见她一面吧?”伯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我进去了,还小声地说了一声:“她现在在书房呢!”
  我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和叶背对我伏在临窗的桌子上,手里摆弄着一个魔方,那是上次我们一起去东京的时候买的,她一个、我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犹豫起来,要不要让她知道,我其实就在她的身后。和叶总是把她的“势力范围”内挂着风铃,风铃在原地打着转,叮叮当当地响着。一首诗一下子闯进我的思绪:我们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风铃,叮叮当当,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她手一抖,魔方掉到了地上,我想,她意识到我的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了。
  我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她的背影,等待她的回头,看着我,然后调皮地一笑,大声地说:“喂,你怎么一声也不吭地进来了啊?”
  是的,一般情况下,和叶是会那么做的。
  那一刻,我站在她的门口等待她回头,像往常一样挖苦我,我甚至在考虑她回头那一瞬间,我脸上应该携带的表情,然而她始终没有回头,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地写啊写。
  那么此时的气氛应该很尴尬才对,可是,莫名地,我感到很宁静。她窗帘旁的风铃在唱着摇篮曲般的歌,让人感觉在星光满天的夜空下,仿佛回到了阔别以久的故乡,让人那么想说出心里话。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轻轻地说:“和叶,我喜欢你!”
  她的笔停止了运动,我甚至感觉连风铃也停止了歌唱,全世界万籁俱静。我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她,就好像一个犯人在等待审判官的判决。
  诚惶诚恐的等待中,我恍惚听见和叶对我说:“平次,对不起!”
  即使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

  曾经听过这样一个传说,孤独的旅人在沙漠中踽行时,紧随其后的狼会装出他最爱的人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并且在他回头的那一瞬咬断他的喉咙。
  于是,我一直在疑惑,此时在我身后叫我名字并用那么完整那么好听的声音告诉我他喜欢我的,是平次还是那只沙漠中的狼。
  我宁愿那是狼,这样子的话,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里坐着,不去理会他。
  可我知道,我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平次,我在纸上不停地写着;对不起,平次。
  我答应渡边先生的,我和他要创造一个机会,让渡边静香可以带着一段美丽的回忆上路。我一定要做到,平次最后知道原因的话,会理解我的。
  他愣在那里,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时,我感到整整一个“君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时代过去了。
  那个颇似我爸爸的男人说了:相遇的不一定是相爱的,但是相爱的总是要相遇的。平次的那句“和叶,我喜欢你!”更让我清楚地认识到我们是相爱的,所以我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平次,我,也喜欢你!

  记不清我是怎么从和叶家里回到自己的家的,和叶的那句“平次,对不起”把我整个人都冰住了。
  “平次,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呢?说对不起的明明应该是我啊!是永远不再原谅我了吗?就这样子放弃我了吗?那么,我们曾经的青梅竹马算什么呢?两个人惺惺相惜了那么久难道就是为了一句“对不起”吗?一个男孩子,从尚未懂事时起就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并开始喜欢她,难道只可以换回女孩子淡淡的回绝吗?
  那一刻,我很想冲过去,让她看着我的眼睛,让她看看我的失望,让她告诉我为什么,但我最终没有那么做,我原谅了她,因为我知道,对不起她的人是我,这么漫长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好好照顾她。伯伯和伯母都不再相信我了,何况是当事人的她。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可以让人接受,可是我为什么还是那么难过,那么绝望呢?
  外面刮起了风,风卷起我的窗帘,宽宽的窗帘在整个房间的一边飞舞。不知为什么,此时我最想看到的是和叶的风铃,在这样的风中,她的风铃是不是也在飞舞着,唱着一首无比美丽的歌谣,而和叶是不是静静地坐在风铃边,听着风铃声,玩味着我那句“和叶,我喜欢你!”?
  屋子里渐渐黑了下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我却没有精力去接,任由它响着,我看着它旋转着振动,脑子中想到的是这个手机铃声,与和叶的是一样的。
  我最终还是起来了去接手机,渡边的声音从那面传来:“你好,是平次吗?我是静香。”
  居然不是和叶,我咬住了嘴唇,一句话也不想说。
  “平次,可以见你吗?对,就现在!”
  我看着飘舞的窗帘,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一声,走出了门。

  早晨,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我的床上,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做一个看到阳光就可以笑的女孩子,奉行那句“为了看阳光,我来到这世界!”。但是,很久很久以来,都是和平次一起站在阳光下,我笑不笑很大地取决于平次的情绪,看着他破案后得意的笑,我也会跟着开心地笑,看着他紧锁眉头,我也会跟着担心。
  在接着的一年内,我要好好地为自己活着了,我要好好地快乐地活下去。
  沐浴在晨光里,我闭上眼睛,笑了起来。
  平次,希望在这一年中,你快乐幸福,希望上天保佑你,让你得到梦想的一切,请你好好地照顾自己,更重要的是,请你明白我的苦心。

  昨天晚上我再次失眠了,许许多多的事一起涌上脑海,我一直在其中苦苦挣扎,欲罢不能。
  我是怀着向渡边小姐倾诉的心情去见她的,因为许多的事情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也无法接近,但是没有想到,我是又一次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
  和叶在说“平次,对不起”的时候,没有哭,这让我很难过,如果她哭的话,我一定会心软,一定会掏心挖肺地哄她,跟她说对不起,请她原谅我,可她最终没有哭。倒是渡边,不,从此要叫她静香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泪光,我开始重新看待这个女孩子。一个人,可以忘记和你一起笑的人,但是绝对不可以忘记和你一起哭的人。
  她后来哭着请我帮忙,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她这一回,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睛,我一下子心慌意乱,一个劲地问她是什么事,但是她只是一个劲地哭。
  “平次,你品尝过十分绝望,万念俱灰的感觉吗?”她旋转着手中的咖啡杯,很婉转地问。
  “有过吧!当时觉得很绝望,几乎有种不知道如何处理生活才可以继续的感觉,可是一旦闯过了那一关,后来回忆起来,才觉得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吧!”我漫不经心地说,说完我抬起头看着她,她正怔怔地看着我,那种感觉,似乎不是在看我这个人,而是透过了我的肩膀在看我身后的一个影子,那种专注让我害怕。我刚想问她怎么回事了,她一下子把脸埋进手中,喃喃地说:“这一次不一样的,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啊,平次!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面对!”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一个劲地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并保证一定会帮她的忙的。
  她从包中掏出一份医疗报告书,我看了看,一下子吓住了,我又看了看报告书,又看了看静香,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什么才好。
  是的,真的没有办法了,这种事,谁都没有办法。
  虽然不公平,虽然无法接受,但是确实无可奈何。
  “说实话,平次,我今年十七岁,我今天接接到这份报告我就在想,妈妈一年前去世或许对我而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这样子的话,她就看不到活蹦乱跳的女儿一下子沉寂下子。而我也可以对自己说,怎么样我也不怕,不就是死亡吗?妈妈一年前就体验了,她在天国等着我,我一点也不用害怕。可是我好难过啊,平次,因为一年前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才决心要振作起来,每天开开心心地陪着爸爸,我努力过了,也开朗起来了,可是面对的又是这样一个结果,我真的好不甘心啊,为什么命运要对我这样子刻薄呢?我自己倒无所谓,可是爸爸怎么办?我不能去想,真的不能去想啊!”
  平生第一次,一个女孩子这个样子在我面前哭泣,一年以前,她也曾经悲痛欲绝地这样子哭泣,一年之后,等待她的又是这样子的命运。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吗?一个人,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群种,永远无法摆脱的影子。我是不相信宿命的,相信一切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可是这样子的事情,这样子的静香……
  “平次……”她抬起头来,眼泪把额前的刘海打湿了,哽咽地对我说,“平次,帮帮我,我最放不下的就是爸爸一个人,妈妈的死已经快让他崩溃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此事,我不能再让他伤心。帮帮我,求你和我一起照顾我的爸爸,不要让他意识到我的每一点变化。让我在仅剩的一年前,创造足以让爸爸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好吗?”
  我看着她并深深地为身边这个女孩子所折服,我想她是个强者,一年前面对妈妈的死后,留给她更多的是陪爸爸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她努力地改掉了腼腆的个性,成了一个开朗的女孩子,虽然还是不行,但是她首先想到的还是她的爸爸。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地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说完后,我抬眼望着天空,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地任性下去了,不管是为了和叶还是为了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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