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会老
 
              文章来源：安新网 更新时间：2009-4-1 9:03:28  

邻居家老爷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了风。我从外地回到老家，和老妈遛弯的功夫，就会偶尔看到他。每次都是老伴搀着他的胳膊走在路上。他走的很艰难。

这场景，很痛也很温馨。我们没有搭话。每次都离的很远，但是我知道他们是谁，由于出门在外多年，我想他们定是忘了我。想不到，去汗蒸馆汗蒸，又会碰到他们。

阿姨却记得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回不回去之类的话。边和我说话边安顿好老伴坐稳，老爷子面无表情，眼睛半眯半睁。她给他摘手套、脱鞋、脱外套。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女儿去美国已经有好几年的光景，孩子都育了三个了，老大五岁，最小的才五个月。

我就问她，去女儿家玩过吗。她说，没去过，就这能去吗。然后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老伴。我就说女儿一定回来看你们吧。她失落地说，他们都忙，哪有时间回来啊。说从来没回来过。眼圈就有点红了，然后跟我说，要进去了，就搀着老伴进了汗蒸室。

我和老妈走在回家的路上，再碰到相熟的人。老妈就说要不是腿麻，她才不来汗蒸。相熟的人却说蒸那没用，得做CT。可老妈哪里不舒服，就不爱去医院检查，就这次做汗蒸，也是因为我办了卡，她随我体验下而已。如果单独给她办，她又怎会同意。

老妈说，那就不蒸了，蒸了几天没有用。我说那还是去医院检查吧，做个CT，全身查一下。她说没事，麻就麻了，站久了麻，坐着就没事儿。老妈说，有我在身边，她就踏实了。然后一进家门就问我，晚上吃什么？做什么？她好去备料。她还是改不了凡事都要征求我的意见，有的时候，我会嫌她唠叨。

然而，静下来一想才明白，以前我不是也象妈妈一样唠叨吗？当你爱一个人，你事事都愿意和他商量。包括你们要买的鸡蛋是要红皮还是要白皮，包括你们下顿要吃什么。爱，其实就包含在琐碎当中。

那天老妈忽然跟我说，快找份幸福吧，还说等我有了家庭，她就会离开我。一个人住。她说，她不想给我添麻烦。我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哽。想想自己有的时候会和她顶嘴，嫌她什么都要问我，以为她没有独立性。想她太唠叨。其实，我也知道，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战争总是会有的，无非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情。

当然，我也会常常嬉皮笑脸的和她说话，做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那天跟朋友说了妈妈的想法。我想听听老妈这番话在他心里是什么感觉。他说，有老人的家庭才更温馨。这话，听着很熨贴。

是的，我们都会老，老到最后哪儿也走不了。那远在天边的儿女们，就常回家看看吧。哪怕你回到家和老爸老妈斗斗嘴，那他们也觉得温馨，不是吗？

 （已发工会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