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只是一瞬间    

   那个时候，我待业在家。

    邻居王佑名在剧院上班，他看上去总是很轻闲，有时候来我们家坐会儿。我不大欢迎他，他在附近口碑不是很好，可我和他女儿小霞不错，我们曾在一个学校上学，偶尔一块上、下学。那时候是1989年代，我初中毕业，在家赋闲。每天除了洗洗衣服，不知道该干什么。父母整日在田地里劳作，也没见有什么大的收成。我不喜欢干那些活，父母也不让我去，就让我在家做做饭，洗洗我自己的衣服，他们的衣服也不用我洗。想想那个时候他们挺娇惯我的。

    象我这样的孩子，父母是菜农，儿女毕业以后考学走的走了，没走的，也不愿意干田地里的活，就随意打些小工。记得有一次父亲说淀粉厂要和私人合作，开发我们家附近的一大块菜地，要建药厂。如果占了地，每家会有一个进厂名额，为了这个名额，我看大哥看我的眼睛都是红的。我是家里老小，父母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知道他在担心，可我并没有在意，仍然每天心不在焉的活着。

    我那个时候虽然不漂亮，却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年轻的姑娘，总有她动人之处。我偶尔也去小霞家玩，小霞当时在学扬琴，我也会弹几下。小霞的妈妈是家庭妇女，在家养鸡、养鸭，还养猪。王佑名总是歪在一边，看看报，啥也不管。

    我看过他演的话剧，那个话剧里，他演的是一个穿喇叭裤，流里流气的男人。在那个时候，穿喇叭筒裤子的，就是流氓的代名词。那次看了他的表演，我对他的印象开始不好起来。加上联想到邻人说过他与我们邻居杨浦花家的两个女儿有点暧昧，我就不怎么和他说话。那两个女孩，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们的歌唱的都不错，有一次县里举行歌咏比赛，她们都参加了。就在县剧院公开比赛的，我记得唱的好象是信天游之类的，当时还获了奖。那个时候，她们的成绩好象是和王佑名挂钩的，别人开始说他们之间的坏话。尤其说，王佑名因为自己有工作，就不珍爱自己的老婆，和杨浦花的两个闺女不老实，回家还和老婆吵。

    吵得沸沸扬扬的。杨家的两个女儿却依然打扮得很新潮，让所有邻居看她们，都觉得她们不是好人。尤其衬衣里面若隐若现的乳罩，看的我的脸直红，却暗地里给自己也缝制了一个，但是只敢偷偷地穿，在镜子里端详。

    在我还未去打工之前，有一天在家里洗衣服，王佑名又来了。其实邻居们是经常走动的，你来我家，我去你家，平房的门每天都敞开着。他要我没事就去和小霞学扬琴，然后他又说要给我看手相，我半信半疑地把手伸过去，他说不对，要右手。伸过去右手，我觉得他捏我的手有点颤，忽然觉得他表情有点怪。我说，我不看手相了，有什么好看的。他识趣的缩回手。然后说你爸你妈还没回来哪，边说边走出去。

    小霞家我还是去的，听她弹扬琴真好听。我们家不是艺术世家，没谁让我去学乐器。其实，我一直挺羡慕小霞一家的。

    没有多久，我们家就搬走了，相隔几年我出差回故乡，没有去小霞家，只在同学家住了一宿，同学对我说，王佑名早从剧团下岗，自己办了个小集体，如今哪里有红白喜事，他们就去走穴。她还告诉我说小霞的扬琴没怎么派上用场，倒是谁家死了人，她去给唱段流行歌曲，或者京剧，偶尔还得陪哭。

    杨家两个女儿，早就去了广东，没有任何消息。那块地也没有开发成药厂，现在是相信个人能力的时代，没有谁信奉端着铁饭碗，早下海早赚银两。

    再想想现在，打扮的漂亮实属正常，乳罩在衬衣里若隐若现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看有的小妮子，干脆在大街上就直接穿个露脐肚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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