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方厅看动画片,我有空闲半倚在床边,摆弄我买来后还没有认真摆弄过的手机。这部手机里安装的是一张老SIM卡,这张卡古老到上边还有很多用拼音存储的名字。
我一个一个翻开那些拼音输入的名字,生了些许的感慨。
除了把一些正在相处,但因联系相对密度较小而终未能熟记的号码转成汉字输入,其他我都做了删除处理。删除时,也小有犹豫,不知会不会在某时突然想起,哎呀,那个号码原来我手机里有,怎么就删除了呢?
一边整理,我一边把删除的人名和号码进行了分类。
第一类是很知近的人,他们基本是挚友,是亲人,那些号码已经熟烂于胸,留下来只会占用空间,我拇指一挥,轻轻把它们删去。
总有一些人在你生命中不可或缺,亲人自不必说,要常和他们沟通联络,问问寒暖,唠叨几句。有时候说的可能是车轱辘话,可带去的是感动和安慰。也有那么几个朋友至关重要,必不可少。你高兴时要他(她)分享,伤心时要他(她)分担,你和他(她)明明下午刚刚见了面,可晚上还要煲一个小时的电话粥。他(她)的电话号码你怎么可能记不住?当然这样的朋友也有更换号码的时候,于是,曾在某时,你把它记录在你的电话里。现在,你熟记了,可以删除。
第二类是已不再那么熟悉的。他们基本上是工作或某种原因相识并有过简单交往的人。也许这些人以后还会有相遇并交往的可能,但终因此前联络较少,而忍痛轻轻删去。
佛说,五百年前的一次回头,才修来今生的相遇。我不置可否。其实,芸芸众生,人与人的相遇相识也不是多难的事儿。火车上、会场里,多一些主动性,可能你结识的人就会相对较多。我的职业(媒体)更决定我有很多机会与人结识。常常,因为手里没有笔,就把对方的电话号码和名字直接输入手机,这也是一种礼貌和修养的表现吧。但不是所有相识过的人都能成为好友,哪怕是一般朋友。也许一段时间,彼此都不能熟记对方,那这个电话号码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第三类是压根无法对号的。不敢确定是输入错误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左拼右拼就是拼不出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是,毫不犹豫一删了之。
生命中的过客就象客栈的过客,有一些今年途经此地,明年还会再来。来过三次以上,哪怕他十年八年不再来,再来也仍然是一个熟悉的人。但匆匆人流中,常常会有只光顾一次的人,他们往往不会给这家客栈留下太强烈和深刻的印象。删除这些号码时我有一些遗撼,再度想起佛说的那句话,五百年前的一次回头啊,失去就是这般的容易。
整理完这些电话号码,有一些轻松,但也有一点失落。后边两类成为我一个小小的心痛。
人与人的交往何其重要。而“交”与“往”哪一样离得开具体的行动呢?我不太喜欢应酬,却也不得不承认,应酬恰恰便是最简单的交与往。在删除了这些号码以后我反省我自己。如果多一些主动性,多一点交往的意识,大概有80%的号码可以保全下来,有一些大概也能熟烂于胸。
把遗憾也删进那个垃圾箱,再记录的号码我愿意它们保留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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