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个睡觉很香甜的人,至今仍记得小时候的某个冬天,我和哥哥被留在家里看家,爸妈和姐去姥姥家串门。那是冬天,我和哥躺在热炕头上都在眼皮打架。哥说,我先睡会,你等门儿;我说,我先睡你等。推来让去的,谁都熬不住,把打架的眼皮合拢,思绪也跟着飘到梦里去了。
回家的父母和姐姐隔着两层门大喊着我和哥的名字,还象闪电霹雳一样擂门,可睡得死死得我和哥哥一点动静都没有觉察。后来,是用一根大木桩把窗户栏杆撬开,姐姐钻进来把门打开的。而那会儿,以为我和哥哥被煤烟熏死的妈妈已经哭瘫在雪地上。
此后,我和哥哥都成了“睡着了象头小猪儿”的典型。
觉变轻是从有了女儿之后,是一种突然间的变化,没有过渡,没有准备。一下子就轻了。女儿降生在医院里,剖腹产给我带来的疼痛让我无法安然入睡。夜深人静时,护士的脚步声格外刺耳,而繁乱的清晨,我也常常在朦胧状态中被“咣当咣当”的门声中来量血压、测体温的护士搞醒。回家后,女儿尿湿湿、女儿嗷嗷待哺、女儿小脚乱蹬踢走了被子对我来说,都是不叫自醒的信号。虽然不是搂在一个被窝里,但只要女儿稍一动弹,我就“扑楞”一下子醒来。
女儿三周岁半了,我的觉已经轻到楼底下有人过路,也会醒一下。虽然很快睡去,却象火车停站太多一样,影响了整体的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我知道,不光我自己的觉在变轻,许许多多,甚至可以不夸张地说,百分之八九十以上的女人都在做了母亲以后,自觉不自觉地让自己的觉变轻了。母爱的伟大,不知道包不包括这一点,至少我知道,变轻了的睡眠想变回到“象小猪一样沉”却是万万不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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