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挺的:永远不能抹杀的北京痞气
文/田金双
在咱平民老百姓的眼里,北京是什么地儿呀,往近里说,那是祖国的心脏,咱全国各省份都靠那疙瘩供血呢!往远里说,那是几朝古都,要不,外地人为何总往北京跑,一到旅游季节,为何咱来自四面八方的“闲人”总喜欢去北京看天安门,逛故宫(在这样“闲人”中,自然是公费旅游的居多)。
北京人都是些什么人呀,用咱老姓的口吻说:那是皇城子民,人家住的是皇城根儿。北京民俗作家刘一达不是写过两本书嘛:其一是《皇城根儿》,其二是《北京爷》。您看,老一辈的北京人(尤其是八旗子弟)喜欢互相称呼对方为“X爷”,新一代的北京爷们儿喜欢称那些外省人为“四方蛮夷”,说得更直接一点儿,外地人在北京人的眼里整个一流民,按照中央集权制的原则,在北京的眼里,外省整个一孙子省份。
作家王朔红极一时时曾说过:“我是流氓我怕谁。”依我看,王朔这句话虽然说对尖损刻薄一点儿,但绝对是北京人的最好注解。要不某北京人为何总是瞧不起外地人,动不动就整一下事儿,驱逐一下“丫挺的”外地人(如亚运村大屯北顶山村居委会集体“驱逐”东北人事件)。
或许,我这番话会惹恼一些北京人,总体来说,北京人的总体素质还是蛮高的,温文尔雅的北京多于粗俗不堪的北京人(如果不是这样,北京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事实上,如今将各省人民之间的骂称之为省骂的话,我们京骂称之为国骂毫不为过。毕竟,从地理环境来讲,北京独占皇城的天子气儿。在京味文学和京骂当中,使用频率最高,最具典型意义的无疑是一个“丫”字。
在北京人的眼里,“丫”是意味着什么:那是骂别人是丫鬟生的私生子。您看,未婚的大姑娘竟然创造了一个小人儿,而且还是“处女”生下来的野种,孩子他爹是谁?要俺看,这句京骂可真够损的(巨损),因为这句娓婉的京骂中至少隐含着以下几层意思:第一,被骂者是个野种;第二,被骂者的母亲大人喜欢偷情;第三,被骂者的父亲大人对家庭没有责任心,肇事后对爱人和子女不负责任。这真是,一句娓婉的京骂,却将被骂者诛连九族。
当然,一个“丫”,并不代表北京人是“顽主”。在北京人中间,不但彼此吵架时喜欢用“丫”字,用京片子大骂对方“丫挺的”,就连北京人在朋友之间开玩笑也喜欢用“丫”字。譬如,北京几个倍儿铁的哥儿(当然不是狗子式的啤酒主义者了,因为啤酒主义者们往往不会喝高,即使他们喝高了,清醒时也最睿智)在喝高时,往往温柔地冲对方说上那么一句:“你丫,喝不喝?”,“丫挺的,我都进去了,你他妈的快喝呀!”
最可笑的是,即使是一些白领阶层或早为人父的北京爷,在管教或教育孩子时,一个不小心,一不留神也会冒出一个“丫”字,真不知这个北京爷们究竟是骂孩子,还是在骂自己和老婆大人呢!所以,在这点上,北京人爱说的“丫”字,与东北人嘴里常说的“小王八犊子”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至少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操你大爷的”和“丫”字在京味语言中的走红,既暴露了京式语言中的调侃成分和解构语言的亵渎属性,也充分暴露了部分北京“俗人”“我是皇城子民,我怕谁”,对自身的无情嘲弄。因此,在全国人民对北京人另眼相看的同时,京骂这块粗俗的抹布和皇城痞气,往往是那些心理不健全的“太监”们在神圣的京味语言面前泼出的一桶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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