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以工《龙翰凤藻 红豆相思》(转载之三)
(2011-03-04 08: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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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插了一手
民间《红楼梦》索隐派另有和珅说,认为书中的大观园是现今的恭王府花园,即当时的和珅府,正副十二金钗是以和珅家的24位侍妾为蓝本。和珅在乾隆三十八年才出任御前侍卫,时年仅23岁,与《红楼梦》成书应是毫无关系。但赵烈文[1]记录的咸丰年间传闻,是乾隆末年时和珅呈上《红楼梦》一书,乾隆看后说“此盖为明珠家作也。”
若此说为真实,乾隆不但读过《红楼梦》还曾索隐一番。若乾隆末年是程伟元以活字印刷《红楼梦》的乾隆五十六年,这年乾隆已是八十高寿,是否仍有兴趣读120回冗长的少男少女爱情小说,且任何读过《红楼梦》的读者都知道,贾宝玉跟康熙权臣纳兰明珠怎么也连不到一起。
明珠从康熙二十七年起就失势,在乾隆出生前三年的康熙四十七年去世,跟《红楼梦》一点关系都连不上。明珠儿子是大才子纳兰容若,虽是曹雪芹祖父曹寅的知交,且诗书文采不在曹雪芹之下,但他在康熙二十四年就病逝了,乾隆的索隐是毫无根据的。
乾隆真的那么糊涂吗?还是装糊涂呢?
有人推测《红楼梦》一再增删改写是为了去掉碍语,那么《红楼梦》中哪些文字可能是碍语? 过去红学家认为应该是书中写抄家或涉及贵族家不伦事件、或粗俗对话、或诋毁朝廷等等。
抄家是曹家永远的痛,写来确有如何拿捏轻重的困难度。前八十回不少文字隐约暗示贾家将难逃被查抄的命运,书中七十五回描述被认为是曹家原型的江南甄家,抄家前似寄顿财物到贾家,这已极接近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谕“然伊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将家中财物案移他处,企图隐蔽,有违朕恩,其属可恶”这是曹俯因家人寄顿财物等数案并发被革职抄家的实况,如此写来几乎是据实描述,没有什么隐瞒,抄家显然不是甚么碍语。
说到贵族家的不伦事件,对号入座的丑闻常导致被影射者翻脸,当然有可能是碍语。第十三回曹雪芹还是隐约地以“不写之写”的手法处理传说中的丑闻,让过去的读者早已怀疑大有蹊翘。甲戌本出现后经胡适、俞平伯等证实,十三回回目原是《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内容上被删去的是贾珍与媳妇秦可卿的扒灰事件,仅在后回再借着老仆焦大的醉语道出,并透露了贾府的不伦还包括养小叔子等等。虽然这部分算是增删改写,也并不像是皇族都会忌讳一读的碍语。
有些红学家相信增删是因为受到压力,或是曹家姻亲的平郡王府、或是与曹家关系密切的怡王府,甚而是来自乾隆皇帝。怡王府不太可能是主导增删《红楼梦》的核心,怡亲王府与天子的关系,在雍正与乾隆两朝是天差地别,曹俯在胤祥去世后,是否仍归当时只有9岁的小怡亲王看管,到30年后怡王府还要来主导删增曹家“类”自传性的小说,似乎想得太多了。
高阳等红学家则认为平郡王府才是主导删改的核心,平郡王福彭是曹寅的外孙,确实与乾隆关系密切,应该也只有乾隆的秘辛是连皇族都害怕的碍语。
历史小说家高阳《曹雪芹以元妃影射平郡王福彭考》一文,首先提出《红楼梦》成书与曹寅外孙平郡王福彭关系密切。爱新觉罗·福彭是努尔哈赤次子代善长子岳托五世孙,算来乾隆是他远房叔祖。他的母亲是曹寅的女儿曹佳氏,经康熙指婚嫁给镶红旗铁帽子王纳尔苏。这样的关系,红学家都相信元妃有曹佳氏的影子,福彭则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大概是北静王。
红学家对福彭并不陌生,沈治钧认为史料不足限制了红学家对福彭的深入了解,但福彭与乾隆的关系,对曹家及曹雪芹确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而高阳认为福彭真实的八字,与书中元妃八字有奇妙的契合,亦因一般读者对八字了解不够、他引用的数据出自后四十回,无法引起共鸣。更糟糕的是高阳忘了八字是以节气决定月份,福彭虽生于阴历六月,已过立秋节气非高阳所推算的己未月,而是要以庚申月算,福彭当令秋金的贵命,被高阳看成土重金埋之命,两者间差了十万八千里。
雍正四年七月,福彭刚过十八岁生日,就因他父亲纳尔苏获罪而提前承袭了平郡王的爵位,开始一段光明灿烂的人生。高阳认为福彭因与乾隆自幼交密的特殊关系,雍正黜父用子是为嗣君预存辅弼,况高阳所深信乾隆母为热河行宫宫女李氏,与福彭母曹佳氏同属汉人包衣女子出生低微,而自幼相互照顾。这些假设与推论亦大有问题,虽是如此但高阳无异仍是开启了研究《红楼梦》另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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