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mmy Z.
苔醒来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儿长了一块疤,压着沉甸甸的心。
离开;分手。
自己是一个人,涛也是一个人。
谁将走向谁去?
在涛的胸口也有块胎记。
如果那些过往的恋人,是他的蜜糖;那这块记印就被苔拿自己的伤疤做成膏药粘上了,涛自己看不到。甚至看不到苔这块膏药的存在,粘得久了,粘成习惯了,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没有知觉了。
只是,会在撕下的那一天,疼到心窝,还撕粹了苔的伤疤,苔流出的血便浸入涛的胎记里,成了胭红的痣。
“本命年好像真不顺啊,希望离开这一切就顺利了。”苔和涛一块在涛的家门口的新饭馆里吃着晚饭,念着。
“是啊,不过从去年你就这样了,从遇到我起……”涛又开起了玩笑。
“真臭美。唉,不过好在我们住的这么近,以后我还能常来搔扰你。”苔低头吃着饭,有些哽咽。仅管要走的日子还有一段。
“是啊是啊~这顿我请你。生日还没请你吃饭的,谢谢你的礼物呢。”涛摆弄出一身轻松来,冲着苔笑着。
“怎么样?像相机吗?我亲自用泥巴做的,那师傅还直夸我手艺好,要留影呢。黑白色调,照着你那小相机想象的。”
“嗯,很好,很像……”涛望着苔。
“这个烟灰缸你可以用的,只是不要沾水。因为时间来不及,没有经过七天烘烤。”苔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没,不打算用,脏了可惜,就留着纪念。”涛声音有些低。
这顿饭是涛去上海出完差,给苔带回了一把很有意思的指甲刀,相约一起吃的。
现在,苔才知道,涛生日后的这顿饭没有几天,他就分手了。
因为什么,苔不会相信仅仅是涛不爱的理由。为何不爱,如此容易么。
然,两个人终归轮回到都是一个人了。
“分手表示我五年内不会谈恋爱了。”涛斩定地对苔说。
“嘿嘿,是吗?那我也五年内不谈恋爱了。一言为定。”苔才不信这五年的屁话。
涛鬼笑。
“那以后的日子我就理直气壮地和你混了。”苔接着调皮地说到,其实她是认真的。
涛还是鬼笑。
“你要是在这五年内谈了,怎么办?”
“谈就谈了咯。嘿嘿。”涛还是诡异地笑着。
“哼,如果再让我看着你谈第三个,我发誓永远离开你,让你再也看不到我了。”苔当真了。
“第三个?哦?哦。”涛没再说话。
顺其自然的,两人就如此混在一起了,涛没再说这叫朋友,苔也没再问这是恋人。
同事们说涛变得沉默了,而苔扬起嘴角看着涛的背影笑了笑。
逝去的那段恋情,毕竟恋过爱过,多少需要时间回味与忘怀。处女的涛处理这种事相当的冷静。苔,只用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听他说话,看着他,他就不会寂寞,不寂寞就不会过于伤感,不伤感就会微笑的。
只是,涛对着苔时,都是微笑着的。
相伴,相行。
涛情绪偶尔急起,就会自个闷着,苔便会想着法让他不低沉着。
涛心情大好时,就会和苔讲很多天南地北的道儿,听得苔很仰慕地望着他。
涛许久不拿相机时,苔就会鼓励他多拍些。
涛喜爱有事无事小叹下气,苔会提醒他不要装深沉,烦闷苦虑都会过去。
涛带上苔去和友人吃饭,会用眼睛盯着她,不让她走出自己视线。
涛让苔亲密地走在自己的身边,像恋人一样的感觉,却会拒绝苔试图牵起的手。
涛会常常望来的一个凝视的眼神,苔就立马意会,两人总在这时相视一笑。
相伴,相行,太长,太久,太习惯。
没有蜜糖的日子,谁也没再说这叫什么。
离别的日子越发近了。
命运注定了这么长,而现在就这么走了吗?再一次什么也不说地离去吗?
她愿意,时间不愿意;时间愿意,爱不愿意。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最后的答案。
是不是该拿起最后一次的勇气,主动上前一步,
摘那颗,
可能是爱情也可能是遗忘的果子。
涛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像李宁广告语一样,一切皆有可能。”
苔重重地对涛重复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么,
爱与不爱,苔决定将这个选择交给上天。
这一天,两人分别在外购物,涛在西直门附近,苔在阜成门附近。
苔快买完时,涛也走向了西直门地铁。
西直门站会经过阜成门站,五分钟。
苔没有追,也没有赶,只是按着自己的步骤,下楼梯,买票,下站,一列车开到。
苔忐忑地,徐步向前寻去,好害怕看不到涛的影子。
就在她正模糊的时候,涛在第五截车厢朝自己挥着臂膀。
苔欣然一笑,决定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