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警  你就是个怂蛋

    杨光志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然而在正常执勤过程中，当着众人的面，27岁的阜阳市颍上县交警大队协警员王昭文（化名）却向一名司机下跪了，这一跪的时间长达20多秒。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王昭文表示，由于他查了当地黑社会“老大”的车，被迫下跪道歉；而当地交警部门却认为，“他跪了，是给我们穿制服的抹黑，所以把他清退了”。（11月20日新民网）

    中国有那么一帮子人，他们行走在“穿制服的”与“黑社会”的空档间，他们的名字叫“协警”。他们的成份很复杂，刨出交通协警有一部分女性从业者之外，一般拿来协助执勤执法的，都是一些青年壮汉，他们或者是农村退伍军人（非军官退伍不可能有就业安置），或者是城市待业青年、失业青年，或者甚至是“进过宫”的问题青年，但因与官场有背景关系的而获得“暂时收编重用”。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支非正规队伍有点类似“伪军”，其组成人员来源多头，身份驳杂，素质参次，可谓三教九流良莠不齐，只不过他们没有单独成编制而是掺杂在正规警察队伍里，在某些时候，他们是随时拿来大打出手的尖兵，在某些时候，他们是拿来规避部门责任的“临时工”替罪羊。

    他们与身旁穿同样制服的正式警察相比，在“同工同酬”方面可谓天上地下，不仅现实报酬相距甚远，尤其在未来保障上，看不到任何希望，譬如在婚姻市场上，他可以穿着制服去相亲，甚至可以收获惊艳尖叫，美女青眼，但是，一旦真实身份——那个“协”字曝光了，那结局肯定变邪乎——一个字“呸”，两个字“我呸”，三个字“你也配？”

    协警是个怂蛋，我如此说，只针对他们的命运。事实上，他们在可怜巴巴获得了有限的“履职”机会时，他们很凶猛，甚至是一个易燃易爆的“高危人群”，在希望改变个人命运的动机下，他们总是用自己理解的最好表现来试图谋取上司表扬，最大的希望，是能够让目前这件事干得久一些，让制服穿得久一点。一旦闯了祸，就类似孙猴子打死百骨精，那种对生命尤其对妇女的暴力倾向，在评价体系（唐僧）看来，是不可原谅的，所以“你去吧，我没你这徒弟！”这与当地交警部门的认为——“他跪了，是给我们穿制服的抹黑，所以把他清退了”，有相似处，且更比唐僧无情。因为，孙猴子最终还能因取经有功而获封赏名列佛界，但协警给力表现欲获正果，事实上是没有办法法期待正果（进入编制）的。

    穿制服的跪下了，这画面很怪诞，极度羞辱国家公器形象，也难怪正规军生气。可这件事的核心，却是一个怕丢饭碗、怕家人生命安全受威胁的负责任的男人的下跪，如此一幕荒诞剧，其实是拿来为有缺陷的制度来殉道，从外界环境方面，反衬出一些地方黑恶势力坐大，还极度缺乏法治的环境与安全的保障；从内因源头上，也反衬出协警制度的病灶：其身份存在缺乏合法的国家认同，其进入门槛缺乏充分的民意铺陈，其队伍素质不能彰显法理精神……若不能解决这样的内在问题，则这支队伍，仍将不断制造出“暴力执法”的硬派劣迹与“向黑老大下跪”的软骨戏，这对于是国家或个人，都无法实现真正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