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瓦呢，咋啦？

杨光志

都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这话的全把自己喻为是玉。是玉当然好啦，晶莹剔透，温润光滑，贾宝玉拿来作命根子，和氏掉了两腿，还舍不得那块璧。后来那璧还造就了廉颇蔺相如一段佳话。玉是纯洁坚贞的象征，或是其他美好的象征，这是无疑的，然而，这世上毕竟还是瓦多呀，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玉呢。极目眺望，黑瓦、灰瓦或大红瓦、琉璃瓦，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瓦的世界，能作一块瓦，还是不错的呢。

于是，就出来了一句时代流行语：“我是流氓我怕谁。”还有就是：“我没格调你介意吗？”要不就：“我不就俗点吗，又没有祸国殃民？”理直气壮地以瓦的口气向玉挑战。这完全超越了阿Q，你赵太爷阔，我不羡慕，也不和你比祖上，我就是瓦呢，咋啦。

当下有不少中国人正仓仓促促往“格调”呀“品位”呀去挤挤挨挨，去东施效颦，有点像某些乍富的小老板学打高尔夫球，挥杆如挖土，见球洞小，便扩成树坑。浑然一烂瓦呢，上点儿釉想充玉可那土性没变。还有些女人逛商店购衣物装饰品，真懂包装吗？其实只是嫌钱多了把钱换成物拿去压箱子生霉呢。

高尔基说过这么句话，大意是说，照天性而言，人人都是艺术家，都希望把美带给人看。是啊，天性无可厚非。可追求美，不懂美，那也白搭。追求干净把垃圾扫向大街？追求时尚到网上泡MM玩网恋？追求利润偷税漏税？追求政绩制假吹牛？这就是泥沙俱下的生活啊，想做玉，多半是先碎了自身，能安于做瓦便是明智之举了，更何况，有时想做瓦也不能呢，就像我，就像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