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拣扣子

杨光志

金老头是寨上老早就跑江湖的人，从泥水匠做到包工头，发了不少的财，便回家建高楼娶娇妻享清福，生个儿子取名叫金明。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日后能子承父业，在生意场上精明能干。然而，正应了“一代英雄一代衰”的那句古话。金明三岁时患了脑膜炎，智力发育受了影响，加上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整天只知道睡懒觉，以致于二十郎当岁了还是个只知道斗蝈蝈玩弹弓、经常流鼻涕用衣袖揩的弱智儿。

还好，在农村不看人只看家境由父母之命定终身的事儿还很普遍。这样，金明也讨到了一个老婆。老婆家里穷，嫁给他只是为了换取不薄的彩礼钱帮哥哥娶妻，见金明一副窝囊相，心里很悲伤也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要命的是，金明不懂怎么做夫妻，新婚之夜，当老婆期期艾艾将身子挨向他时，他一本正经地和老婆说：“你把你捆头发的胶圈送给我，我才准你睡我的床……”

老婆便天天饮泣。背着人时，冲金明恶语不断：憨B、浓包、傻瓜、菜货……连扣子都拣不回来一颗。

这最后一句骂让金明不服气了，次日便出门拣扣子，低头寻了一天，终于让他拣到一颗扣子，喜孜孜地回家请功，老婆见状，叹一口气：“好乖，会做事了。”

金明被夸奖，更是得意，第三天又去拣扣子，不料没过一会，被人打得皮泡脸肿地回来。原来，他出门遇到一个时髦女郎，他一把抓住人家胸部的扣子便扯，时髦女郎吓得连声大叫“流氓！”她的男友闻声赶来，狠揍了金明一顿。

老婆没法子，听人说邻寨有个巫婆很灵验，便请来给金明治病。只见那巫婆在他堂屋摆下香案，叽叽歪歪歪念了一通，屋前屋后捉了几个青蛙蚱蜢之类的“鬼”，又在金明头上拍打一番，要金明原地打旋数十遍。这一番折腾下来，只见金明两眼直勾勾往自家老婆身上看，走过来要剥老婆的连衣裙。老婆一看金明晓得同自己亲热了，心头一喜，嘴里嗔怪地推开金明的手：“急什么？当人当客的……”忙用重金谢了巫婆，打发巫婆走人。

巫婆走后，金明便上来剥老婆的衣裙，将老婆剥得赤条条的，老婆羞红了脸，闭上了眼。却听金明一声欢呼，抓住她的胸口：“原来你把两颗扣子藏到衣服里面了！”

老婆顿时气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