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365(2024/11/29):如果没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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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日记 |
北京城的冬天,只有三种鸟:乌鸦、喜鹊和麻雀。那些春夏临时来北京旅居的鸟们,也忍受不了寒冷,早就没有了踪影。近些日寒风凛凛、万物萧然之时,突然想,如果没有这些鸟,冬天将多么地无趣而让人难熬。
乌鸦是成大群结大队地活动,早出晚归,觅食休憩。它们集体出行时,真真是“黑鸦鸦”一片,像一块巨大的黑色阿拉伯飞毯,从你头上遮天蔽日地飘过。鸦群数量庞大时,从窗前经过的时间会长达两三分钟。
有意思的是,乌鸦在高空中飞行的时候,还能像人过马路时一样,自如地左顾右盼(不像别的鸟,似乎只能梗梗着脖子、直愣愣地飞行),这一漫不经心的举动(技能)在不会飞的人类眼中,显得尤其有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平时偶尔也能看到形单影只的乌鸦,多数时间是在觅食。由于它们通体乌黑,总容易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且叫声粗粝,“鸟格”经常遭到贬低。比如“天下乌鸦一般黑”,“乌鸦落在黑猪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诸如此类的俗语广为流传,往往弱化了它们拥有超群智商的事实。其实它们与喜鹊是一个种类,除了羽毛配色不同,体型上也稍大一些而已。哦,当然,前者在尾巴长度上可短了许多。
喜鹊,学名:Pica
pica(多可爱的学名),是雀形目、鸦科、鹊属的一种鸟类。由于它们只是小团体家族式活动,每个单位一般不超过10名成员。有时则是成双结对地出现,所以历来被冠以“佳偶天成”的模范夫妻的“鸟设”。牛郎织女相见时,都是通过喜鹊横跨银河系建成的桥。
喜鹊在日间就在人们的生活环境中活动,显得比乌鸦更为常见。几乎每条有树的路上,你抬头总能瞧见喜鹊。特别是在冬天,树枝已经光秃秃了,打远处一看,一树的喜鹊就充当了它们的稀稀落落的“叶子”,正好增添了不少的生气。
有时它们藏在树上一动不动,有时它们落在地上一跳一跳的。有时是在觅食,有时是在闲逛,有时则是在捡树枝以搭窝。说到这里,除了树上,很多电力高架塔、移动信号塔,乃至气象或电视卫星接收器上,都被喜鹊们毫不客气地“私搭乱建”起了自己的鹊巢。而人们对此却似乎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无可奈何地由它们去。每次看到这样的“建筑”,心底都不由地莫名泛起一丝窃喜。
办公室窗外,就是对面另一座四层高的办公楼。会经常看到有喜鹊自下而上地腾空一“跃”,飞到高高的楼顶上。它当然不恐高,更不怕摔,神气活现地单单站在楼顶上最边缘的一角,长长的尾翎保持着平衡上下挥动,但全部尾翎的部分都悬空在外。也有的喜鹊飞上楼顶后,脸儿朝外俯瞰着楼下的一切动静,时而抖抖翅膀,时而转转头。你也不知道它在想啥,也不需要知道它在想啥。
低处的喜鹊,也不太怕人。靠近它们、甚至用手机给它们拍照时,胆子壮一些的,都不会被吓飞。这与胆小如鼠的麻雀可谓大相径庭。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三种北京永居鸟类(又叫“留鸟”)中,体型最小的当属麻雀了。个头小,胆子就小,队伍再壮大,也都能行动统一,稍有些风吹草动,就哗啦啦群起而飞逃。这种自我保护的安全意识,倒是值得我们学习,只不过别过于如惊弓之鸟就好。
上面提到的“胆小如鼠”,不只是性格,麻雀的外观也灰不出溜的,特别对于眼神不好的人来说,跟老鼠有点“撞衫”。冬天时,经常藏匿于路边枯草丛中嬉戏或觅食的麻雀,先是窸窸窣窣地弄出些动静,再抽冷地从草丛间一不小心出溜到你眼前,第一反应总会以为是个大耗子而被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小麻雀,才惊魂稍定地心里念叨上一句:吓死我了……
又有时,你打树下正常匀速地走过,余光里突然感觉有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将下来!速度相当之快,根本猝不及防、躲闪不及,又被吓出一身冷汗之际,再扭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只从树上扎猛子飞下来的小麻雀——看吧,人比它还胆小呢。
冬天的麻雀,在人的眼中,比其他季节显得更加可爱在,由于天气的寒冷,它们小小的身体会被冻得缩成圆圆的一团,羽毛也偧偧着,像受到惊吓鼓起来的河豚,像可以攥在手里小皮球,像碗里软糯柔韧的元宵。如果这时背景再换成被白雪覆盖的树枝,那其可爱程度还得再加倍。
其实,在北京的冬天能看到的鸟类还有很多,家鸽、啄木鸟、鹰隼、猫头鹰、云雀、绿头鸭,乃至大天鹅……只不过在数量上和普遍性上,没谁能跟乌鸦、喜鹊和麻雀想比得了。无论城市变得多“现代化”,它们依然留在这里、适应着这里。同时,人们也已经习惯了跟它们共同生存的日常生活。可能正是因为太习惯了,有时都忘了它们无意之中带给我们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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