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65(1月15日):妈妈的妈妈叫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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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看了苹果11手机拍的年度短片,最后,那个小女孩问,妈妈的妈妈叫什么呀。我心里说,叫“姥姥”,随即短片里的人物就说,“叫外婆”。好吧。今天早上等班车,不远处班车已经在向我靠拢了,而我左边突然出现一对母女样的人正缓缓从我面前经过:一位圆盘大脸的中年大妈,搀扶着一位身材矮小满脸褶子的老妪。两个人边走边聊,老妪看似已至耄耋之年,身子骨儿却还硬朗。我深深地看了那老妪一眼,长得一点也不像我的姥姥,可还是使我一下就想起自已的姥姥。然后我的眼泪又开始往外冒。这时两人已经完全经过了我,班车也开始进站了,我不想被司机师傅发现,赶紧使劲克制了下情绪,擦干了脸上的泪,仍旧跟往常一样,对司机师傅微笑着打了招呼上了车。
坐下了之后,眼泪立马像被关上了一会儿又被开开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自来水一样,甚至这次开得更大,哗哗地就倾泻下来,好在是无声的啜泣。我就想我姥姥八十来岁那年,也是跟我妈来北京看我和我婆家的人,我们一大家人,当时要去鸿宾楼吃饭,有一小段路是来走的,当时就是我搀着姥姥走的。我本来走路就快,印象里也一直觉得姥姥身体超级好,就没太在意步速,直到姥姥实在走得有点吃力才跟我说,”慢点走吧,我有点累了。”我才意识到我走得太快了,根本没把姥姥当老年人对待。这件事一直让我觉得自责,一时脑袋里又想起许多我对不起姥姥的事,比如我自上了大学离开家,就没有怎么陪过她;小时候不知道心疼她,没少让她操心;她人生最后的几天在疼痛中度过我却一无所知,最后也没能陪伴她,等等,等等,一股脑儿又涌上心头,于是就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悲痛了。
此外,由姥姥推及其他亲人,朋友,爱人,等等,我再一次不禁想到,早晚会跟他们分别。到时无论什么也换不回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我就愈发觉得人生无奈,人生无趣,人生悲凉。我无法改变这样的人生,我只能让这样的事这样的悲痛不再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我是真的真的不想这样的悲伤再重现或延续下去。只要一个人有“情”,他就永远会被“情”所困。这真的特别痛,这真的很难挣脱。不知哭了有多久,撕了三次手纸擦眼泪擤鼻涕,我才终于缓解了些,可以不哭了。之后看了十几分钟的书,班车就到单位了。收起了书,照了下眼睛,还是有点红有点肿,我整理了下情绪,准备下班车,今天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