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望过去,那条不深的巷子。里面张结着桔黄色的灯,摆着各式的水果,梨、苹果、猕猴桃、哈密瓜。可也只有丰产的水果,却没有糖葫芦。那是他想要的。很想买一串儿给他,尽管将吃完饭时当他提出这个小小的要求时我还说他像个小孩子。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严厉,让自己都不寒而栗。直到现在,我仍为此不免黯然。
头脑里的歌声清晰,虽然画面已经模糊。那是他在唱歌。最常出现的是《拯救》,他唱的第一首歌。他总是在歌曲高潮的时候迸发出更强有力的音量,让人不由觉得亢奋和震撼,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表现力而放得开的人。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所望,不管多么急切;也不怕暴露自己的缺点,是个活得真切的人,因此显得可爱。
梦都已经淡然。甚至我想那些都不是梦,而是我执意的妄想。因为仿佛每次从梦里醒来,都是十分的清醒,就像从来没有睡去过一样。深夜的时间变得没有边际、没有形状,也没有长度。它让我听见一切可听到的声响,包括我头脑中的他的歌声。它让钟表秒针的每一步行走都振聋发聩、惊心动魄。那可能真的不是梦,没有片刻的昏沉与睡意,是大脑不愿休眠罢了。
没睡意的时候,我想就这样整夜醒着也不会困倦,思考着第二天要做些什么、完成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会在清晨太阳出生前被温柔的闹铃声唤醒。于是,第二天,按照夜晚所设想的,真的去做些什么、完成些什么、再拖延些什么去了。失眠其实是计划时间,是行动的前传。
梦里曾经深刻的,醒来的那一秒可能还记得。可现在,竟全忘了是为了什么而带着泪水醒了过来,甚至我们“哭醒了”的脸上的泪水的存在与否,我们也不敢确定。伤心变得毫无来由,也就不可理喻。也许是我们在睡梦里失去了爱的人,也许是我们丢了心爱的东西,也许是我们忘了自己是谁。在梦里,没有道理可讲得通。可梦却让我们为之动心动神、信以为真。
有人说,做梦的时候,大脑也是在剧烈的活动的,并没得到真正的休息。那么看来,失眠与梦其实是一回事了。只不过,失眠的时候,大脑活动得更清晰一些,但不一定理智;而做梦的时候,大脑活动得似乎更迷幻,却不一定完全没有思想。
这就是我的失眠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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