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是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他超然的文学才华和丰富的想象力,令人赞叹不已。唐人钱易在《南部新书》中说:“李白为天才绝,白居易为人才绝,李贺为鬼才绝。”可见,在唐朝人的心目中,李白有着崇高的地位,他过人的文学天赋在当时就受到了人们的瞩目。然而成就天才,也需要一个循循善诱的教导者。于是我们不禁要问:李白的文学修养,究竟是谁培养的?又是谁教导了李白,使其成为了名震寰宇的诗仙呢?
李白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中给出了答案:“少长江汉,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常横经籍书,制作不倦,迄于今三十春矣。”可见,李白在少年时就受到了良好的家教,并且纵观历史典籍和百家学说,这为他树立自己的思想、积累厚实的文学底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疑问在于,李白在这段文字中并没有提到究竟谁是自己的启蒙恩师,关于李白文学启蒙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彻底地解决。
史学界普遍的观点是:李白的父亲李客,在李白成长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的引导作用。范传正的《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中对李白的父亲有一个简单的介绍,其中提到他“高卧云林,不求禄士。”这段话中透露出了两个信息:第一,李客在性格上极其洒脱,他对于功名并没有太大的渴望,因此他隐居避世;第二,李客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对文化有着很深的浸淫,这对李白的成长有着很深刻的影响。李白在《秋于敬亭送从侄耑游庐山序》中说到自己小的时候,大人让他背诵《子虚赋》的情景(余小时,大人令诵《子虚赋》,私心慕之。)由此可知幼年的这段经历对于李白一生有着巨大的影响,令他长久不能忘怀。李白在这里说得很含糊,这个“大人”究竟是不是李白的父亲,仍然有所疑问。笔者认为,李白的父亲李客,很可能有一些文学上的朋友,相互之间经常往来诗词唱和,品论文章,而年少的李白在这样的文化环境熏陶下,渐渐养成了对文学的浓厚兴趣,培养了他的文学功底。
由于缺乏直接的证据,这个说法只能作为一种猜测性意见。但从逻辑上来看,这也并非是天方夜谭。唐朝初年,唐太宗为了巩固唐王朝的统治,宣布对天下的所有民族一视同仁,极力倡导胡汉一家之说。这个政策为唐朝民族的大融合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氛围,也促进了多元文化的交流。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唐代的文人相互之间的学术交流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广泛,唐代的学术研究氛围也比之前更加宽松。著名的“旗亭听唱”的故事,就深刻反映了这一点。李白的父亲李客,很可能也是这样的一个文人。李白终其一生都对司马相如有着极高的评价,每每拿司马相如来作自比,可见他对少年时这种情怀难以或忘。而产生这种情怀的一个可能性就是:李白的父亲和友人在一起谈论典籍文章时,很可能曾经谈到过司马相如,并且对其有过很高的评价,这对年少的李白有着很大的影响,并因此“私心慕之”。
李白的这段话里有一个值得注意的要点是,他在这里用了一个“小”字,可见当时他的年龄并不大,可能只是刚刚接触诗书两三年的时间。即使李白再早慧,也不可能完全理解《子虚赋》所有的精神内涵,因此他对于《子虚赋》最直接的理解,很可能就来自文人纵谈学术那样一个场景。
另外有一点可以作为一个捕风捉影的旁证。李白一生游历天下,和众多的文人之间,都有着广泛的交流,并因此产生了深厚的情感。以此来做一个推断,如果李白小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场景的话,这种谈笑有鸿儒的场面,很可能会让他印象深刻,在后来对他的游历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不论李白的文学才华,是来自于父亲的直接教导,还是来自那样一个文人相谈的场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少年时代在蜀中的学习和生活经历,对于李白是极为重要的一段人生历程。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背景,李白才能够在二十四岁离开蜀中时,成长为一个有思想、有抱负的青年才俊,为自己日后的人生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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