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桥桥”,右“桥桥”
李云胜 文/摄
合肥东门外桥梁密度似乎是南淝河上最大的,站在寿春路桥、淮河路桥、长江路桥上往左右张望,大窑湾桥和凤凰桥映入眼帘。假如你要把这两座放在一起比较,就明白什么是悠闲、什么是劳碌了。
贝雷不是帽子
对于大窑湾桥,我算是比较熟悉。刚到合肥的时候,隔几个月就要搬一次家,所以至今我对那些所谓的专家说的可以不买房而选择租房的观点深恶痛绝,那是他没有尝过租房时来回折腾的滋味。
我在大窑湾附近的省交通厅宿舍租住的时候,晚上吃过饭后就去南淝河周围散步,尤其是夏季,经过大窑湾桥的时候,总是要趴在凉冰冰的铁栏杆上,看河边的风景。偶尔会有几个钓鱼的,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旁边摆着茶杯、折扇,那份悠闲的劲头煞是让人羡慕。
这座桥几乎有别于南淝河上所有的桥,一是不在交通要道上,不通汽车,仅供行人通行;二是它的结构是钢筋作骨、木板铺就(现在好像改成塑钢板了)。家住大窑湾交通厅宿舍王工程师告诉我,这是一座贝雷桥,基本上是由钢梁构成的。
乍一听到贝雷两个字,我的头脑里首先闪出的是贝雷帽。王工程师笑着说,贝雷桥与贝雷帽没有丝毫关系,贝雷桥的得名源于它的发明人英国工程师唐纳德·西·贝雷。这种桥以高强钢材制成轻便的标准化的桥梁构件,用专用的安装设备可就地迅速拼装成适用于各种跨径、荷载的桁架梁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因为运输、安装简便,在欧洲及远东战场上立了大功。
大窑湾桥是一座人行桥,其实贝雷桥也可以行走汽车甚至履带车。美国转为民用,改进后定名为阿克罗格构式桥;而咱们中国公路部门采用16Mn钢材设计,并定名为装配式公路钢桥。
谈到大窑湾桥的历史,王工程师告诉我,最初的大窑湾桥修建于1953年,桥下部为木桩填土桥台、双木排架、木桩中墩。上部为贝雷钢架、纵横木梁、木面板。桥长42.6米,2孔,每孔跨径21.34米;桥宽4.3米。当时是可以通行8吨汽车的。
1954年夏季,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将老桥冲垮,第二年又在原桥址重新修建。1980年的时候,合肥地区又遭洪水袭击,为了防汛的需要,大窑湾桥被拆除了。第二年即1981年在原址修建了一座人行桥,下部为重力式桥台,有2个钢筋混凝土灌注桥墩。上部为贝雷钢架,工字钢、槽钢纵横梁,木面板。桥长61米,3孔,其中中孔跨径25米,两边孔跨径各18米;桥宽4.3米。桥面设计标高16.29米,桥下净空高7米。
和许多桥梁的命名一样,这一带上世纪初就是窑洞林立,是合肥城外一处烧砖瓦的地方,久而久之就被称作大窑湾。那么在大窑湾旁的南淝河上修建的桥梁,自然就被称作大窑湾桥了。
二道河上石桥
采访完“姊妹三桥”和大窑湾桥,我紧赶慢赶来到了凤凰桥上,这里以前可不得了,著名的木滩街、坝上街就位于此地,那可是庐州城的竹木、窑器和粮、油、棉、布的集散地,周围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商贾如云。
田师傅是东门外一家国营大厂的退休工人,他说脚下的这座桥虽然也叫凤凰桥,却不是原先的凤凰桥。
合肥历史上曾经还有过两座凤凰桥,一座是在城里面,据清朝名士李恩绶编纂的《香花墩志》记载,包公的故宅在镇淮楼西凤凰桥巷子里,那里有个读书台,是昔日包拯读书的地方。我曾在其周边寻觅,却因年代实在太遥远而无果而终;还有一座位于今天的坝上街滁州路,不过不是架设在南淝河上,而是横跨一条小汊河。
小汊河也叫二道河,可能是相对于南淝河这条庐州城外第一道河而言。78岁高龄的蒯大爷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那么清的河流都填平了,小桥流水的生活也不见了。过去没有自来水,河畔人家都是从河里挑水吃。每天早晨天刚亮,勤劳的女人们就拎着大筐小篮,里面装着衣服、蔬菜,紧接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棒槌声传遍了河两岸。那些年轻一些的小媳妇们互相开着玩笑,不时地撩起水泼对方一下,河面上响起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蒯大爷回忆说,二道河是从北边流过来,在北门拱辰桥前流向道士岗东北,与板桥河水合流后分两股,一股直接注入南淝河,另一股呈弧形流经大窑湾向东南,折向东穿过一座小木桥,在今天的滁州路与胜利路交接处转向正南,经观德桥、凤凰桥,在木滩街那里注入南淝河。
二道河在坝上街附近一共有两座桥,一座是观德桥,还有一座就是凤凰桥。
原先的那座凤凰桥是当地老百姓集资修建的,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还在,一共有3孔,3米多宽,两边有护栏,是在石头桩上打的洞,木头做的护栏穿过石头桩中间,桥西边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哪些人捐了多少钱。
坝上街的孩子对水都不感到陌生,那时的家长也不像现在这么溺爱孩子。一到夏天,光着屁股蛋的孩子们簇拥在凤凰桥上往下跳,河里有许多人在游泳,那时的河水也很清澈。
文革期间凤凰桥一度改叫红光桥,后来南淝河清淤,淤泥直接填入小叉河。至今凤凰桥和那座捐建碑还埋在滁州路下面。
新生的凤凰桥
东门外的几座桥梁各有特色,但要是论起年龄,还是淮河路桥和凤凰桥年长一些。
想想以前的庐州城也很有意思,虽然不是江南,但也算是水乡,走不了几步就是一条河,不是摆渡,就是过桥,船和桥构成了东门外独特的景色。那时的凤凰桥畔煞是热闹,不光是生意人,更多的手艺人也把这里当成了风水宝地,那些搬运工、篾匠、木匠都集中在这里。
每天清晨,当人们还在睡梦中时,凤凰桥已早早地醒来,在晨雾中显现出她妙曼身姿,仿佛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南淝河上氤氲的水气袅袅上升,漫天雾水打湿那些赶早的人们,大家都是行色匆匆,无暇欣赏一下凤凰桥的风姿。桥的两头是早早从乡下赶来的米贩子、鱼贩子、鸡贩子,菜农,不用吆喝,早有人围上来讨价还价。
可自从二道河填实以后,凤凰桥这个名字渐渐从合肥人的视野里消失了,只有偶尔看到诸如凤凰桥小学这样的字眼,才会在心头激灵一下,那是流逝的岁月在心头的沉淀。
这种遗憾在2009年得到了缓释,为了贯通长江路和新修的长江东大街,有关部门在南淝河上新建一座现代化的桥梁,并且命名为凤凰桥。民俗专家牛耘先生参加了新桥命名讨论会,他积极倡议将与合肥城市记忆紧密相关的旧名称重新使用,以便留住一缕情思。
听说新的凤凰桥是合肥首次引入全新的市政桥梁景观化建设理念:从主桥下依水新建两条宽2.5米的人行桥,行人不必从主桥上横向穿行,在人行桥上通行的过程中就可欣赏到南淝河的美丽景色。
我漫步在桥下的那道亲水的廊桥,仿佛伸手就可以掬一捧清冽的河水。于繁华中觅得一片宁静,体会一把街心花园的氛围。极目远眺,美丽的南淝河景色尽入眼底。两岸高楼林立,鳞次栉比,桥上车水马龙,桥下绿树成荫。
历史上,凤凰桥附近就十分繁荣,是各路商贾出没的地方。当几年以后,地铁从南淝河河床下面呼啸而过的时候,东门外密集的桥梁势必会享受到人群分流以后所带来的好处,繁华而不拥堵,悠闲而不寂寞,那才是精致的优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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