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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团

(2006-05-12 13:43:35)
分类: 人生百味
欢团是一种食品,是由炒过的糯米加糖稀搓成圆子状,大小如乒乓球,上面再用筷子头蘸食用颜料点上几个红点,圆圆的透着喜庆的味道,它的名字大概也就是这么得来的。
    小时候,只要听到“欢团,卖欢团”的吆喝声,院子里的小孩就都围拢上去,一分钱一个,一咬“吭哧、吭哧”又香又脆。
    我家那时生活拮据,四个孩子六口人,全指望父亲的43块半。每当卖欢团的来了,母亲总是叫我不要去,说那东西不好吃,吃了以后肚子疼,我也就半信半疑。终于有一天,邻居的阿姨送了几个给我们吃,甜甜的,酥酥的,香极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嚷嚷妈妈骗我们,我们还要吃。
    母亲一边苦涩地笑笑,一边跟父亲商议,孩子们想吃,把老家送的留着过年的糯米拿去换一点吧。我们几个孩子高兴得跳了起来,欢呼“我们吃欢团了,妈妈给我们买欢团了。”母亲却躲在一旁抹眼泪。
    二十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有了孩子,欢团却再也没有看见有卖的。偶尔只出现在我的梦中,还是那么香甜。
    上个大礼拜,我带儿子去公园玩。一路上,我给他买了蛋挞、面包、橙汁等一大堆好吃的,可他每样都只咬了一口就不吃了,非要去吃肯德基。老婆在旁边数落他: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这不吃,那不吃,也不知道想吃什么,我们那时候几块“旅行饼干”就能把肚子里的谗虫钩出来,我们班的一个同学妈妈在食品厂工作,经常带蛋糕给他吃,羡慕得我们都直流口水。其实那时的蛋糕和今天的没法比,都是马蜂窝,嚼在嘴里像甜馒头一样。那知儿子回敬道:你那都说了一百遍了,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喜欢吃肯德基。
    就在他们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时,一声久违了的吆喝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欢团,卖欢团。”顺着声音望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妈站在公园的大门口,面前放着一只大筐子,里面堆满了欢团,白白的,还是那么惹人喜欢。
    我过去问道:“大妈,这欢团多少钱一个。”
    “两毛钱一个,一块钱六个。”大妈回答说。
“买的人多吗?”
“还行。好多小孩不知道这叫什么,好多年没做了,我年轻时就是买这个的。”
    我掏钱一下买了三十个。老婆见了说,少买点,孩子嘴刁,他不一定爱吃。我说这东西好吃,平时也买不到,多买点放在那全家都能解解馋。
    儿子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就递给我了,说这有什么好吃的,嘎巴嘎巴象嚼锅巴一样。我瞪了他一眼,也拿起一个放到嘴里,不知怎么,是没有过去的好吃了。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做法还是那个做法,味道却完全吃不出昔日的那种味道了。
    老婆在一旁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朱元璋要饭时昏倒在一座破庙里,几个乞丐用讨来的剩饭、馊豆腐、烂菜根煮了一锅汤给他喝,他觉得美味无比。即位后吃“珍珠翡翠白玉汤”却怎么也吃不出过去那个味了,这就是那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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