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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残障人士拐棍裙子关怀 |
分类: 美国故事 |

喜欢旧金山的有轨公车,线儿就这么架在空中,纵横整个城市。
平时鸟儿看起来也像个好人,也不算难看吧,可走到任何地方,几乎没一个人多看我一眼;我的朋友们也跟保持一定距离;可现在,一个个变得那么体贴入微,连路上遇到一个女人,她都热心教我,用布把拐杖的underarm rest包一下,用胶纸捆好,要不会伤到胳膊的;我坐在购物电动车上,拐杖放得不对,都有人停下来帮我放好;那些个主动被我开门的人,上餐馆给我留最方便位置的人,还有家人,先生七手八脚做的饭菜,经常被我嫌弃,也不生气;女儿脚痛,还跟妈妈抢着做晚餐,洗碗;还有Cathy,
Yvonne,Jackie, Rob, Lily,送我上医院,给我做家务,送午餐,还有来自祖国人民和网上朋友们的温暖关怀,太多名字了,鸟儿都记在脑子里了,多谢!

还有一项最好的福利,是游街,就坐在车里游,我们先一起去旧金山的39号码头随便遛遛。
1.
女儿不小心在学校湿地上滑了一下,扭到脚,今天一早陪着她去看完医生,我们就坐在厅里等朋友来接,突然有个男护士走过来,关切地询问我们需要什么帮助,然后跟我说,你的拐棍尺寸不对,会伤到你的胳肢窝,我给你换副新的。
我不敢相信,因为义工用轮椅推我进去,陪女儿去诊室,也是这位护士推轮椅,我一直没用拐杖呀他如何知道?
我跟着他去了诊室,他按我的尺寸给我拿了新的,根本我的身高调整了位置,然后给我卡片: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尽管打电话或者给我写email.我知道他的名字叫Mark,我裂开嘴,给他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非常感谢你!
Mark就坐在这里,关心所有到医院来的病人。没想到,他这么细心,当我向他举起手机,他微笑着挺直背让我拍。
2.
朋友Carmen和Don来接我们,10点多了,我们都没吃早餐,这段时间,Carmen休假就过来给我吸尘,拖地,洗碗,送餐,给花儿菜儿浇水,没少帮忙,今天趁机请他们吃顿饭,略表谢意吧,谁知道,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欺负”我是残障人士,两个人差点把单抢破,而那个年轻的服务生竟然也帮着她,拿起她的信用卡马上跑,让我把脸黑到现在,强烈要求她把下周的工作表告诉我,一定要请他们俩口子出去吃中餐,要不,我们不能再做姐妹了。说起我这个小姐妹,我们交往九年了,放过我数次鸽子,最恶劣的一次是甜言蜜语说去机场接我,结果,把我扔那没管了,事后任何解释都没有,相当不靠谱,还有很多其他劣迹我都不记得了。不过,有次我真生气了,很决断地跟她说:"我们不能做姐妹了,你老说话不算数,"她哭得很伤心:"我们南美洲人都这样,你不要用美国人地标准要求我"理由很充足,让我不得不买杯咖啡哄她:"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哦。"可姐姐真有事,她变得这么体贴,两天一个电话,每天都要发几条信息,第一句总是肉麻麻的:Dear my lovely sister. 让我意想不到呀。
39号码头其实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还有新鲜的海鲜。以前去逛过一次,但这次比较特别,我们看看街景算了吧。
3.
江江说:“鸟儿,我要来看你。”
“好!”我说完,偷偷躲在电话那头笑。江江是大忙人,以前都是我去看她,而且,每次坐那几个小时,电话就没停过,她总是对别人说:“我有朋友在这,回头找你。”
可我没想到江江说来就来,我们一起把她手机里几千张照片在电脑里看完,分类,她边跟我讲照片里的人物故事,那一天,过得好快。还有,那包好吃的新疆大枣,早就被我独吞了。
倪大哥去海里钓鱼了,我眼红那些新鲜的鱼,心想,江江说大枣能补血,不知她知道不,鱼也是能补血的呢,没想到她说:“鸟儿,每次老倪去钓鱼,我都送给别人了,下次,我给你留几条。”江江真好!
江江来家里,我有点不好意思,一脸憔悴,到处乱七八糟的,江江很随意,也很直爽:可不要这么说,鸟儿。那几天正是最痛的时候,江江来了,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先生说,明天江江还来吗?呵呵
4.
奥克兰的Vivian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参加他们剧团成立十周年庆典,并献歌两首,我告诉她,脚脚手术了,不好意思拄着拐棍上台,她说理解。第二天又给我电话:“如果到时,你真的不能上台,请来坐一坐,我给你留两张VIP的票,如果你还是不方便,我也能理解,请答应参加我们下次活动,请给我们唱歌。”鸟儿那份感动呀。
从旧金山穿过这条大桥,就到了奥克兰,右边是废弃的旧桥,曾经有个老美当面气我:这条新桥的钢筋是“Made in
China"的,只怕洪水来的时候,会把桥梁冲垮,现在,这条桥稳稳地横跨两岸。
过几天,我接到跟Vivian一起的吉老师的电话,她说正在彩排节目,一个小时后,到我们家。原来,吉老师还是想听我唱歌,她说有办法让观众看不到我的拐杖,还给我买了裙子,水果:“吃人家嘴……”差点让我动心了。
“试试裙子看,你肯定穿不下了。”
结果,鸟儿穿了她买的裙子,不大不小正合适,吉老师毫不掩饰她发绿的双眼:“这俩月坐着,怎么就没把你吃胖几圈?”
旧金山停车比较难,即使有残障人士的牌子,所以,我们跑过桥奥克兰吃饭。
每次到这,我的心脏都会砰砰直跳,因为Vivian和吉老师都告诉我,这里有我很多粉,特别是一些老人家,可喜欢听我唱歌了,可我左看右看,连一个认识我的人都没有,更别说围观了,可能是没戴墨镜和口罩的缘故。
5.
John,在外面旅行回来,马上就给我送来了花,还带来故事:他13岁的时候踢足球,也把右脚踝关节伤到了,当他被父亲送进医院,医生说要住院三天,他马上就欢呼:“终于可以不上学了。”还模仿医院那些单腿被吊起来几个月、痛得直哼哼的人,把鸟儿逗得哈哈笑。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让我想起2008年,汶川地震;
我还想起有次我在国内某城,被人偷了手袋,眼看着成了三无人员,很多人都要给我20块,让我坐车回去;
我想起去年大年三十在广州高铁站,赶回去看望病危的母亲,要跟亲戚核对车牌号,手机却没电了,我心里急得想哭,同样赶着回家过年的女孩子,主动借给我,并耐心等着我办完事;
我甚至回忆起小时候,我们老家被批斗的地主,晚上全村的人都去他家玩,当白天啥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他家的米被人爬窗进去偷了,村里的人愣是把偷米的“清哑巴”逮着,逼他把米还给地主家……
思绪杂乱无章,但都是美美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