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携着初冬温暖的风,穿过J家后院的葡萄架,坐在长椅上,我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话,可没有一个话题说完整,有时不得不回头寻找话源。可似乎谁也不在意不断岔开的话题,只是不是盯着那几只正在院子里慢吞吞地觅食的老母鸡,它们乖巧得可以伸手去触摸她们丰满而洁白的羽毛,甚至夸张地把手指伸进它们的羽毛下感受它们的体温。
J家的院子丰富地让人目不暇接,2月前还有垂落到地上的葡萄串,现在,叶子已经枯黄,但那一树火红的柿子,在阳光下却依然是一片诱人的金黄,青檬和橙檬在同一棵树上共存,一不小心就碰到你的头。
暗红叶子的藤蔓爬满了整面围墙,潺潺流水从石缝里流到鱼池中,几尾火红地没一点杂质的小鲤鱼,自在地游水。院子里还有辣椒树,牵到铁丝架上的四季豆藤整齐有序,翠绿的雪豆苗,纤细而娇嫩,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掐下来大火爆炒的俗念。
有些日子了,好朋友,还未有缘出现在视线,最终也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生命总是在重复里不厌其烦变换时间和地点,这次,只是被精装过而已,默默的彼此护持里走过几度寒暑,明知道这世界没有什么会永恒,却总是把不散的宴席尽可能延续,只因那雪地里嘶哑的歌声,在漫长的冬季,在灰蒙蒙的天底下,从心尖里发出的疼惜。这年月,谁会在意?原本说好了,守到云开雾转,就会悄然走开,终于等到了。
如果你看过电影“The man
from earth”,你不会惊讶这种生命的无奈的重复。上帝创造的人,一个小小的身体里,却有那么复杂而完美的结构,而那颗小小的脑袋里,更会产生善恶真假各种念头,每天有多少人为白天俗世的奔忙里那些忧虑和失落,也为得到一些某些利益而窃喜。
当你知道Nothing lasts
forever,你依然会为家人的病痛无助地心疼;你依然会为即将逝去的亲友的生命而揪心;你依然忧虑明天会怎样?你的婚姻将会是这样的结局?
好朋友丁克了好多年,可突然想要孩子了,可她的先生长期服用各种药物,要生孩子必须得停药,对她先生的身体是很危险的事情,可朋友很坚定地告诉我: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要生个宝宝,要不,我会选择离婚,跟别人生个孩子:人有时执著于一件事,却放弃生命里更重要的。
从来都是人许诺天长地久的婚姻,却从来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的婚姻会永远不变。
那一年,你带着淡淡的忧伤走进我家,陪你走在家里附近的公园小径,听你谈论自己在美国的经历,10年漫长的读书路,再找不到工作,办不下身份,只好带着老婆孩子离开美国了。感谢上帝,你终于找到了一家跨国大公司,高薪丰厚的福利,单是公司配发的股票,几年中已经翻了几番,看着你买了好学区的房子,又添了一个孩子,为你熬出头而高兴,每次聚会看着你们男人们谈论事业,房子,股票,你差不多都是主角,为你和你的家庭祝福。可短短几年,你们却做了一些让人意外的选择。接到电话,想着几个幼小的孩子,心里竟一阵阵痛楚:或许你们各有自己的理由,可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人,被自己各种欲望所控制,本没什么,只是欲望而已,可多少人愿意或者能够摆脱看似美丽实际上却可有可无或到手即瞬的羁绊?
或一如今日,跟J坐在这暖暖地晌午的阳光下,漫无边际地聊天,在你每天用忙碌掩饰担忧的生活中,你或许可以停下来想想,留给自己这样的时间,有这样的朋友或者家人陪着你说着平常体己话儿……
特别想对J说两个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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