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当代艺术作品的意义依靠创作者的阐释，但如何理解艺术家们的阐释却是一种个人化的体验。也就是说，作品是否引起共鸣取决于欣赏者和作品主题的距离。事实上不会有很多人熟悉所有的主题。必须承认，接触大部分当代艺术作品的时候，即使是那些已经载入当代艺术史的重要作品，我基本上感觉一片茫然。

当然也有例外。见到居住在纽约的中国艺术家徐冰和他的“天书”系列作品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他用生造的几千个汉字表达两种意图：反思中国传统历史叙事的谬误和刻画当下中国文化相对弱势的处境。理解他的作品不会有什么困难。

另外一类比较容易接受的作品和视觉有关，这自然是因为我在这个领域工作。底特律当代艺术博物馆收藏的装置作品“电视墙”就很有趣。来自纽约的艺术家Nari Ward收集了废旧电视机拼成了这幅作品。与商场里或者娱乐场所见到的电视墙不同，此时我们看到的是电视机的背面，白色的面巾纸点缀在黑色的电视墙中间。

当代艺术创作往往秉持批判社会、揭示荒谬、审丑等态度，所以我大概能琢磨出艺术家的意图。博物馆的馆长Marsha Miro解释说，“电视墙”目的在于反思美国电视文化。无数美国人终日沉溺在电视机前，喜怒哀乐受节目内容的影响。即使是廉价的电视剧，时常也能赚取眼泪。观众被“感动”的时候，当然要用面巾纸。大家满足于通过电视里上演的“真实秀”了解社会，实际上那些只是打着“真实”旗号的“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