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进：一个人的良心能走多远？

   这几天，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在杭州的省妇保医院上演，故事的主角是一个身患癌症的苗族女子李小面和宁波慈溪好心大姐冯女士。李小面患妊娠滋养细胞肿瘤，已到晚期转移阶段，医生说，若化疗10期，治愈率达80%至100%，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但支付不起10万元的治疗费，6月8日夫妻俩默默地收拾东西出院了。冯女士患的是同样的病，两人同处一室，当其知道实情后，作出了一个惊人决定：拿出5万元帮小面治病。10日下午，小面在丈夫陪同下再次入住省妇保医院，见到冯女士时，泪流满面地紧紧抱着了她。而冯女士在小面办好住院手续后，悄然而去。（7月13日《东南商报》）
    一个人的良心能走多远？这是一位网友在获悉这则消息后的设问，他认为，“走”多远的关键是看个人的道德自觉。先不论该答案的对错，我只想追究一下这位网友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可能的解释是，在这件事上，冯女士的良心确实走得很远很远。
   冯女士不是老板，属于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境一般，5万元对她和她的家庭并不是小数目，但她在征得家人的同意后，作出了上述决定，这是其良心迈出的第一步；冯女士身患恶病，刚刚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由于进行了大剂量的化疗，6月中旬，冯女士的肝肾功能受到严重损害，病情一度危急，连病危通知书都发了），自己承担着高额的医疗费，却毅然而然作出上述决定，这是其良心迈出的第二步；当她准备给钱时，却找不到小面，因为小面病历卡上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出了差错，冯女士只得托省妇保医院请杭州的几家媒体帮忙寻小面，7月9日晚上小面终于被找到了，这是其良心迈出的第三步。然后才有第四步、第五步，冯女士的良心就这样越走越远。
   那么，是什么东西支持冯女士的良心走这么远呢？不错，是道德自觉，——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她向来就乐善好施，她刚工作那会，就资助过一位安徽的乞讨少年，供他读完小学。在此，我要追问一句：道德自觉是怎么养成的？是对个体生命价值的深刻体认。当冯女士得知小面因交不起10万元医疗费放弃治疗时，她的心被深深触动了。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此时此刻，冯女士和她的家人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其丈夫张先生说得好，“那时我们一家最大的感受就是体会到生命的可贵，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能和亲人呆在一起！”
    就因为支付不起巨额医疗费，22岁的李小面就得回去等死，这是一种多么残酷的人生抉择！一条年轻的生命难道只值10万元？李小面刚结婚，还没生育，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就要迎接死神的到来，难道还有比这更不幸的人生吗？将心比心，正是来自对生命可贵的直觉，激发了她的大悲悯情怀，决心将生命关怀化为行动。考之其行善动机，原因盖出于此。
    反观当今国人见死不救的诸多事实，如发生在7月9日兰州市一个打工少年落水时千人围观的情景（7月10日《兰州晨报》），就可发现，正是国人对个体生命的价值的忽视，才导致他们对别人生死的无动于衷。冯女士的例子告诉我们，一个人的良心能走多远，取决于其对生命价值的认识深度和广度，其越是懂得生命的可贵，越是具有深厚的人文情怀，就越能将心中的大爱施予不幸的人。这就是行善的道德基础，也是冯女士的善行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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