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进：由一则“忏悔帖”说起

   因为没有站出来阻止小偷，让那群小偷得逞，他觉得自己“极不男人”，并表示以后将不惜一切代价抓坏人。这是一男网友在西祠胡同所发忏悔帖里的大致内容。事情缘起是，那天，他在杭州延安路联通营业厅附近发现一男子正准备偷其身前一个女孩子的背包，旁边还有三个同伙。“我按喇叭提醒那个女孩子，但是按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结果姑娘遭窃。（9月20日《青年时报》）
   此帖引起热议自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从网络调查看，热议的焦点集中在选择“见义勇为”还是“装作没有看见，事不关己，立马离开”这两难问题上，而忽略了帖子的本身意义。我以为，这则“忏悔帖”在网络论坛上的出现是个积极的信号，尽管从严格意义上而言，它还够不上忏悔的标准，因为发帖子的网友连真名实姓都没披露，而且忏悔得十分表面肤浅。这则帖子之所以值得注意，是因为它涉及到了一个十分敏感的道德话题即面对小偷行窃何以自处的问题。
   中国是一个缺乏忏悔传统的国度，国人少有忏悔意识的。因为我们没有宗教传统，没有原罪意识，上帝离我们是那么遥远，所以我们从来不相信道德救赎，少数人能做到“慎独”，这在我们看来就是了不得的人生境界了。对于广大民众来说，他们只乐于向他们的现实上帝——统治者服罪，而不会向天国里的上帝忏悔。在中国大众中，“忏悔”现象是极其罕见的，“某某某你为什么不忏悔”的质疑就是证明。
   当今社会，随着价值体系的总体崩溃，越来越多的人成为无所依傍无所信仰的无赖，故有识之士好用一句“道德大面积滑坡”来形容当今国人的道德现状。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这道德命题竟然成了国人的无解方程，诸如在公交车上是否应该给老弱病残让座，眼看有人落水是下去救还是不救，面对小偷行窃是见义勇为还是不为，等等，这类本不该成为道德两难的问题最终成了挑战国人道德底线的利器。在此情况下，能将解决办法寄希望于通常意义上的道德说教和媒体宣传或者像新浪网在转帖了“忏悔帖”后组织一次二次网络调查试图激起网民的道德义愤吗？事实证明，那是行不通的。
   人说，在西方文化中，“十字架”是西方人的宿命，故他们的所有努力和使命，就是通过灵魂忏悔，以求得救赎之道。这是根本的自我拯救之法。通过忏悔，洗刷自己的道德污点，从而达到净化灵魂、提升道德境界的目的，这应该是现代人必备的文明素养，也应成为大家追求的实现自我超升的目标。我注意到，这则“忏悔帖”是发在国内较有影响的西祠胡同，但愿它的出现能在网络论坛开忏悔风气之先，然后波及到现实生活的各个方面，如此，则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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