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守候

                                      文/苏严

公交车在葑门站台停下后，上来两位花甲老人，老太太一上车，径直往单行座位走去，待老太太坐下后，站在前门的老大爷才拿起手中的两张卡各刷了一次。

“嘀，免费卡。”

卡在前门的老大爷颤巍巍地向老太太走去，这时，后面的乘客才得以上车。老太太前后的座位都空着，而老大爷呢，直接走到老太太的身边，两只手分别紧紧抓住椅背，几条粗大的青筋爬满了老榆树皮般疙疙瘩瘩的手。

车启动时，因为惯性，老大爷的身子突然向后倒去。这时老太太两只手担忧地紧紧抓住老大爷的手。这时，车速也稳定了，老大爷抽出另一只手，在老太太的手上轻轻地爱抚了几下。

两位老人彼此慈爱地看着对方，眼里的爱意汩汩流淌。风雨经历了多少岁月，岁月又守候了多少的风雨，眉毛守候着眼睛，几乎守白了发；额头守候着头发，守出了皱纹；两位老人的守候，守出了温馨，也守出了一份有着风风雨雨凭证的爱。

公交车转弯，减速，加速，老大爷佝偻的身子随着公交车速度的变化也变化着，但不管怎样，即使老太太前后的座位空了两三站，他始终站在她的身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老大爷俯下身跟老太太说了一句话，然后一只手拿起老太太手中的包，慢慢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向公交车后门走去。当车靠站台停下，后门打开后，老大爷扶着门，一只脚踏到了地上，另一只脚放在车上没有挪动，他转过身，这时，老太太已经走到了后门口，老大爷扶着她下车。直到老太太下车后，老大爷这才把放在车上的另一只脚挪了下来。

车又启动了，透过窗户，老大爷紧紧搀扶着老太太，左看又看，然后走过公交车道，在行人道上向后走去。

一排排的树迅速向后退去，很快两位老人的身影湮没在匆匆的喧嚣中，但那份守候却成了独有的，舒适般的安静。

人生的岁月比起时间长河真的很渺茫，我们从出生到死亡的日子也不过短暂的三万多个日夜，而在我们牵手走进婚姻之前，又浪费了几千个日夜。所以，屈指可数的能够牵手的日子里，爱和守候也变得更加弥足珍贵。很多人爱了，却又在人群中匆匆地走散了，守候也成了空口承诺。而你，他（她），我，又能为我们的另一半守候多久，当我们头发白了，也像两位老人这般年纪，站在我们身边的、为身边站着的，依旧还是当初的那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