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六月份至今,毕业已将近一年。毕业前考研失败,于是选择了工作。不是公务员,不是国企,不是外企,只是一个小小的混饭吃的公司。工作曾让我觉得充实,曾相信只要努力,在哪里都会进步;只要坚持,早晚都会成功。
近些天,却越来越迷茫。未来,你在何方?
观察身边的人,留心网上的信息,很清楚当下最吃香的门路只有一个:公务员。退而求其次,则是进入大型国企。总之,体制是最好的归宿。体制意味着荣耀,体制意味着安稳,体制意味着衣食无忧,体制甚至意味着功成名就。轻狂无知的我,由于心中的某种坚执或偏执,却常把“拒绝向体制投降”挂在口头,挂在心头。渐渐的,在舆论大潮的冲击下,我不敢再把它挂在口头,但却一直不愿从心头也撤下。
今天晚上吃饭,哥们说“P大害了你”。我默然。暗暗思忖,那一湖一塔都灌注了什么在我心里?是空谈误国的书生之气,还是刚强洁净的理想主义?是逃避现实的矫情懦弱,还是不随时流的坚定执着?
幸福在哪里?我知道。在优裕的收入,在敞亮的房子,在有奔头的事业,在责任心和安全感。
成功在哪里?我不知道。在天下传唱的文章?在家大业大的名头?在高高在上的衔位?还是在把任何一件事做到极致?
我要幸福,我也要成功。可它们却不见得要我。
体制非我所愿,亦非我所能。幸福和成功的路已断了一条。
除此之外,我能望见的第二条路,就是在大学做学问了。若当时考研成功,说不定现在正在这条路上走着呢。可是没有,我被抛进了社会,没有保障只有漂荡的社会。
很可惜,这不是一份虽然劳累却很尊贵的工作。它劳累而不尊贵,所以不容许我把理想当做吃苦卖命的动力。每天碌碌,只是让世界多了些精神垃圾。文字被这样利用,似乎是我以前从未想及的事。而今,对文字抱有宗教般热忱的我,却一天天做着糟践文字的流水线工人。我想逃离,却不知道路在哪里。
于是暗自埋怨文科生就业渠道的狭窄。可我是心甘情愿选的“文路”,大学弃理从文的决定我至今不悔。何况,也并非所有的文科生都无出路。我承认自己消息闭塞、渠道有限,但我也爱与人交谈,也曾留心打探,可不幸的我,不仅没找到向上的道路,甚至没有不知“上”在何方。不考研,不考公务员。从事文字工作的我,也进不了大企业。没有新闻专业背景的我,甚至去媒体也有困难。
庆幸自己还年轻,找准方向,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可是,我的方向在哪儿呢?体制和学术是两条路。学术拒绝了我,我拒绝了体制(即使我不拒它,它也多半会拒我)。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我不怕辛苦。如果有个榜样,我愿意步步追随。可是我没有榜样。
我不知道,路是要蒙着眼走,不辨方向、奋力向前,还是要规划明确、按部就班?我从历史中总结过一个规律: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历史从来不会重演。没有谁的成功是复制的前人。不过,我还知道,也没有谁的成功是凌空蹈虚、空中楼阁。一步一步,都要走在路上。
我只想要一条路。通行证我会自己努力去拿,但我现在不知道路在哪里。
没有仙人指路,唯有独自摸索。我愿意执着前行。
这就是我在2010年初春的心迹。
西坡
学知园
20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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