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河,阜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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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河,阜通河
水灵,有水才灵。流动的地表水叫溪叫河叫江,人们追着川流不息的水,生生不息。
我居住的小区附近有条坝河,名字干,常飘臭,几无太好印象。无奈家园,城市地理,不知不理,不太合适。
想拽孩子一起考察一番,被以读书功课为由婉拒。如果是个儿子,想必和我兴趣相类,探险啊,户外啊,多少好奇可以放大。
骑车两公里,至河边。河岸铺着红白相间的地砖,栏杆雕刻得像汉白玉。两岸斜坡上杂草丛生,粉紫喇叭花、金黄苦菜花等点缀其间。河道中默默流动的,是被城市化高度污染过的浓绿浑浊的水。
此河流了630年。
只不过,630年前的1279年,此水面宽为如今十倍、达二三百米,此水深为如今十倍、达一二十米。那是元世祖忽必烈下旨开挖的一条运河,向首都——大都(北京)运粮。
想像当时帆影映日、纤歌动地的情景,一定壮观。皇帝龙颜欢悦,为运河命名:“阜通河”。
阜通,取其物质丰富、经济通达、国力强盛之良好愿望,很朝廷、很大气。而百姓从来低调,他们见水利学家郭守敬在此河上设计了千斯坝、常庆坝、郭村坝、西阳坝、郑村坝、王村坝、深沟坝七座水坝,而口口相传为“坝河”。坝河西端终点是元朝时的“光熙门”,现在是地铁13号线的一站。坝河与南面的亮马河、北面的北小河相交后,汇入京东温榆河。
阜通,是个好名字啊。近年望京地区修路起名,就把两条贯穿南北的大街冠为“阜通东大街”、“阜通西大街”。阜通,由河变路,都为交通,终未湮没此名。
76岁的张大爷出生在坝河边上的坝河村,现在村子作古,早改名曙光里小区了。张大爷幼年青少年时常在河里玩水、捞鱼,村民引水灌田,两岸一片农地风光。只是上流来水愈见稀少,河道变窄变浅,水波翻滚的大河收缩为一条小溪小沟。据查,到清代后期坝河就因水源不足,淤塞失修,失去漕运能力。
张大爷种过庄稼,当过搬运工,身板依然硬朗,说话大声亮嗓。坝河像他的亲人,棵草片木都有感情,柳树哪年种的,银杏护道更漂亮,高大的白蜡树很贵。河边的住宅小区不要太多、商业设施要合理、政府还要建设休闲公园,他向一位中年男子捯饬这些。中年人说,您哪里知道这些信息?大爷说,嘿!我们几个老头天天在河边树荫下,不白坐呀。他抽完旱烟袋,把长长的烟杆在布鞋底上磕几下。
没有几个年青人知道这河的历史喽,小区里住满了后搬来的外地人,谁还关心这个。坐在张大爷旁边的旗人尚大爷说。嗯,没有多少人顾得上关心身边这块水土的地理变迁、历史沿革和人文内涵,它们不是生活议题。
往返五公里,只看了坝河的短短一段。一段,不够,也够,以后再看。只是叹息,当我们都成为城里人,整个国家农转非,大河变小河,清水变浊水。我们还在幸福地说,瞧,风光多美。
从太阳曙光西路桥上向西看坝河。
大部分河段都经过美化,这是最好的段落之一。
有个单位拦道。
原来是河道管理部门,他们管理,就占了人行道,公民成了“外人”,“外人免进”。
管理之下,污水沤臭。
梯级拦水,否则地势自高而低,高处一点水也无法留存。
脏而美丽的波纹。
河边的废品集散场。
河边的垃圾场。
河对边的住宅建筑公司水泥搅拌场,定是个污染大户。
房子似乎盖到了桥上。
远处四元桥的高架桥上,机场快轨列车正在跨越坝河。
回望坝河,秀色可人。
野花自然开。
四元桥下的垂花墙。
不知什么花,重重叠叠,色彩斑斓。
涂在河坝上的爱情宣言,最民间的BBS。
废品收购站的家属们。
河边的孩子们,向河对岸投掷石子。
和主人一起散步的狗。
捞鱼而无获的孩子。
右为张大爷,左为尚大爷。都是坝河村的老人。
两位老人坐拥坝河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