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国际标准书目著录
(2023-05-10 16:5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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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图联iflaisbd国际标准著录 |
分类: 编目 |
最近潜心翻译《国际标准书目著录》(2011年统一版之2021年更新版)
,等待国际图联网站发布,先自己发出来,与大家分享。
回顾往事,我已经翻译了4个版本的《国际标准书目著录》(ISBD):
- 乐谱国际标准书目著录(UBCIM
Publications - New Series Vol 1: ISBD(PM) International Standard
Bibliographic Description for Printed Music. Second revised
edition). —
华艺出版社,2001年. 约10万字(字符数)。 - 国际标准书目著录(统一版) / 国际图书馆协会和机构联合会编 ; 顾犇翻译. — 北京 :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2008.3. — 281页 ; 29 cm. — ISBN 978-7-5013-3565-7. 26万字(版面字数).
- 国际标准书目著录(ISBD)(2011年统一版) / 国际图书馆协会与机构联合会编 ; 顾犇翻译. — 北京 : 国家图书馆出版社, 2012.4. — 240 页 ; 29 cm. — ISBN 978-7-5013-4740-7. 35万字.
- 国际标准书目著录(ISBD)(2011年统一版之2021年更新版) / 国际图书馆协会与机构联合会编 ; 顾犇翻译. — 海牙 : 国家图联, 2023.4. — 273 页. 28万字.
2005年,我参加图联编目组工作,有机会涉足ISBD的修订,得以提出中国的意见,也及时把国际标准进展转达给中国同行。
在2011年版中,我有机会提交了中文样例,使得标准更国际化,也便于中国读者理解。2020年,修订人员给我发来了更新版初稿,我发现因为文字处理软件原因使得个别样例中的中、日、韩三种文字出现问题。我的同事李吉子老师给予帮助,逐个核对并予以纠正。本次修订,我没有机会增加中文样例。为了便于大家理解,我在一些新增加的样例后添加了中文翻译。
在更新版中,“版本项”英文已经成为"Edition, drafting, version,
etc.
are"。因为之前edition和version都翻译成版本,针对不同的资源,所以本中文版也不再另作区别,而“版本项”就改为“版本和草稿等项”。关于本次更新增加的"unpublished
resources",中文可以翻译成“未出版资源”或者“非出版资源”,本人认为选择后者更恰当。"Component
part"过去翻译为“析出文献”,我根据其含义的变化而改译为“析出资源”。至于“载体形态”和“资料数量”等译名,虽然不很恰当,但已经使用多年,并不妨碍理解。或许某一些译名国内暂时不能接受,但是为了准确表达标准原意,而且不与其他名词或概念混淆,这些新译名还是有必要的。如果国内要制定自己的标准,可以参考后定夺。
这次更新发布后,我开始觉得只是部分更新,不需要重新翻译,读者可以对照2011年版看即可。后来,我发现事情不那么简单,确实需要一个重新翻译的新版,便于大家理解。
翻译的同时,我也发现英文版的一些错误。翻译工作完成后,我给有关负责人发去了14个修改意见。那么多人经手,特别是有一些编辑工作,会出现手误、笔误、软件问题的等,而且大家也不一定容易发现。下次再修订的时候,就可以注意更正。
这次扩充的范围早在2011年波多黎各圣胡安的会议上就达成了一致意见,我当年参加了那次会议。一晃又过了十年,可见标准制定之艰难。国际图联的工作都是志愿性的,需要参与者的热情和奉献。我在担任编目组工作期间,就受到西班牙同行埃莱娜•埃斯科拉诺•罗德里格斯(Elena
Escolano
Rodríguez)的感染,在宽松的交流环境下,努力多做一些前辈无法做到的事情。我离任以后,还经常能收到她的来信,鼓励我作为ISBD评估组通讯成员参与工作。我备受感动,也更加认识到国际合作的意义和我们的责任。这都是我坚持下来的动力。
翻译的过程,我也费了不少功夫核对一些难点。例如,西方古籍有一种叫palimpsest,有各种翻译:再生羊皮纸卷、重写羊皮纸卷、重写手稿等,貌似都不确切。查了权威的定义,应该指擦去原件文字另抄上其他文字的书写材料,其原件文字还能辨认,其材质可以是羊皮纸,也可以是纸张,甚至是铜雕。竟然任继愈主编的《宗教大辞典》里,有比较适当的名词——重叠抄本。其实这东西有点像我们的公文纸本(但不完全相同),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手稿也有类似处理。
过去一直对描述乐谱手稿的"Plaine
& Easie Code"不很理解,以为是两个人名。现在发现问题,查了《牛津大词典》(OED),Plaine &
Easie是Plain & Easy的古英语写法。这个代码的名称源自托马斯·莫利(Thomas
Morley)1597年的《简明实用音乐导论》(A Plaine and Easie Introdvction to
Practicall Mvsicke),用现代英语写就是"A Plain and Easy Introduction to
Practical
Music"。于是,开始说的那个代码,直接翻译成“简易码”即可,不用按人名那样音译了。手头的字典是缩印版,用放大镜看都费劲。过去有网络版,因为使用率太低而停止订购。
胡小菁老师对更新版的中文初稿再次提出意见,使我的译文更为完善。胡小菁是个做学问的人,经过讨论决定的事情,只要有道理,她都能理解。翻译过程中,发现上一个中文版中的疏漏,也一并修订纠正。感谢国际图联编目组常设委员会现任委员王洋老师,她全力支持并鼓励我完成这项翻译工作。
最后再谈谈我对国际标准的看法。我参加过多次编目标准的讨论,有些人用“国际标准不适合中国国情”一句话就把有关规定否了,不想纳入中国的规则中。我认为,要采纳或者否定国际标准,前提是你要理解国际标准。我志愿做翻译工作,目的也是让大家准确理解国际标准。
举两个例子说明这个问题吧。第一,是“专著”(Monograph)的概念,一定是早期图书馆学者翻译错了。我没有责备的意思,因为当时的词典,Monograph就是解释为“专著”。那词典是普通的英语词典,不会考虑到图书馆的特殊性。经过图联的工作,我逐渐认识到,Monograph的概念,重点是前面的Mono-,表示“单次”,与连续出版物(Serials)相对而言。如果要通俗表达,Monograph可以翻译成“图书”或者“普通图书”,现在可以翻译成“单次文献”。现在Monograph这个词已经不太用了,而用Monographic
resource,这如果翻译成“专著性资源”就更令人费解了。所以,我在现在的文本里,都翻译成“单行资源”,表示单次发行的资源。
第二个例子,是图书的尺寸,我们过去都按取整数的方式计算,比实际尺寸小。其实,编目数据里描述图书的尺寸,主要目的是为了排架,而不是为了后来才出现的复制。如果取整而不是进位,会导致自动化书库排架的困扰。
关于这两个问题,国内一直也改不了,我也觉得很无奈。希望大家能更多了解国际标准,正确理解国际标准。如果发现国际标准有不足的地方,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反馈,让国际标准具有更大的普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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