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马高明译——域外诗钞：（希腊）阿-西昂尼斯（1943 - ）《河岸上的静止》
(2014-11-17 18:3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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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高明希腊诗歌翻译 |
分类： 读书 |
【马高明 译 ~
域外诗钞】
（希腊）阿-西昂尼斯（1943 -
）作品之二：
-
《河岸上的静止》
他总是被那些人的传说吸引……对那些人来说，什么也不曾发生，那些人出生的日子从未被人注意，那些人也从未死去，因为没有人感觉到他们的缺席。不可理谕的传说……最难以理谕的传说，只能由缄封的嘴来传递。
坐在岸边……他凝视着河水流向海洋。他喜欢这种不受阻挠的有限的河水向着无限流动，沉迷于这种短暂变成永恒。是的，他喜欢这种感觉，尽管这种感觉使他悲哀，因为被他身体的河岸围困，他感觉自己像一潭死水，像一片沼泽，像一畦水洼。
静止……他坐定在河岸上，注视着轮船的龙骨在河面上经过，看着成群的鲑鱼迎着潮头跃起。既然被剥夺了嗅觉与听觉，他看见了花的香味和鸟儿的歌声；沿着河岸
，他看见了被围猎的鹿的心跳……这会儿它在低头饮水；过一会儿，它就会嗅到猎人那谋杀的刺鼻气味……那猎人纵身一跃，进入同一水域，他的头脑在燃烧……他没有鳃，他不是两栖动物；简言之，他被淹没了；不是被淹死，不是；简单地说，他是被自己的意志淹没了，一任这世界在他缺席时出现……在上方，也在礁岩的最底层……目击奔腾的水流是如何表演浪花拳击赛的。
他爱大海……一连几个小时，他观察着涌来又退去的潮水。他爱大海是因为大海容许他甚至是强迫他不去思考。大海是通往他所渴望之愚味的最可靠的方式。思考从来没有给他来好运；思考总是将他引入绝境，引向绝望。所以他喜欢大海，喜欢它朝而复始永不间歇的催眠术，况且他最大的野心莫过于某一天他会变成鱼类，冷血体质，有一个小而迟钝的大脑和无声的嘴。
被太阳扒光，被星星挑逗……接受了大自然这如此令人不堪的热情拥抱，她简直无法辨别他与她的树木之间的区别。他感觉自己的根须已渐渐深进土壤并听见他心脏的树叶沙沙地响出了一首微弱的诗篇。
谁有可能确定鸟儿在蓝天上的飞行轨迹、鱼儿在水中的游动路线？但是他成功了，他确信他通过自己的心灵能够侦察到上帝的轨道，并笃信他能准确定位。他们说，他留下了深刻的足迹，就像猎人留在雪原上的脚印，深刻然而短暂……灵魂亦如此，很快就会融化。
漫不经心地……他目睹着自己的梦沉溺。他看着它们沉入水底。没有绳子可以扔给它们，没有救生衣，没有救生筏。他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兴灾乐祸地看着它们沉溺。在深深的水底，有解脱，有某种慰藉，直彻底摆脱了梦的束缚……因为众所周知，梦具有导致沉船的顽固倾向，使你不得不为营救行动而全力以赴。
突然，在85岁的年龄，他的父亲停止了衰老并开始等他，等到他的年龄与自己同步，再共同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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