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5820）·《绣屏缘》

《绣屏缘》，清代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20回。题“苏庵主人编次”,其真实姓名与生平不详。成书于清初。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养浩堂刊本;日本抄本,藏荷兰莱敦大学汉学研究院图书馆。1985年台湾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说丛刊”、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日本抄本,1993年长江文艺出版社“明清艳情小说丛书”排印本,1993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才子佳人小说选刊”排印日本抄本。

内容概览：元顺帝时,临安有个书生赵青心,原是宋皇宗室,家中十分富有。青心才富五车,风流俊雅,发愿要取“天下第一种科甲”,娶天下第一的美人。其家有祖传的屏风一架,原是隋文帝之时能工巧匠制成,上面刻有各朝各代的美人图像。唐玄宗时,归杨贵妃所有,乃是宫廷中的至宝。青心将屏风取来,置于卧室之中,梦中得与众美人相会,又从屏风中得到一幅白绫,上有诗一首,署题“玉环”,似为杨贵妃所作,因此十分珍爱,常带在身边。

有一天,青心与两个朋友到西湖去玩,游船恰好停在任满由福建回扬州的王老爷船边,又恰好看见了美丽异常的王老爷的女儿。这王小姐的名字刚好也叫玉环。青心觉得她就是自己所要觅寻的意中人,便不顾两个朋友,匆匆雇了条小船,尾随着王府的大船,来到扬州,借住在王府旁边卖酒的孙家。店主叫孙爱泉,爱泉有个儿子叫飞虎,在衙门里当差;有个女儿,名叫惠娘,年方十七,姿容美丽,风情绰约,尚未许人。青心在孙家,慢慢地与惠娘有了感情,相约嫁娶。青心又将来此的目的告诉了惠娘,要惠娘设法成全。

得到王府管门人的推荐,青心来到王府,作了一名浇园的仆人。这时王老爷虽已进京供职,但王府的家规极严,到府许久,青心尚未能见玉环小姐一面。一日,正是王夫人的五十岁生辰,因要为王夫人写寿屏,青心才得一睹小姐的丰采,同时还见着了玉环小姐的表亲吴绛英小姐。这吴小姐竟也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她见青心容貌清俊,风流倜傥,又多才艺,十分爱慕。青心在忙乱之中,将带在身边的白绫丢失,而又恰好被玉环小姐拾得。玉环见白绫上的诗作署名玉环,十分诧异。在绛英的怂恿下,玉环与青心在花园的绿雪亭中相会,在了解青心的身世和进府的缘由以后,玉环与青心订立了婚盟。于是青心离开了王府,准备南归,以便遣媒前来说亲。

绛英小姐见玉环的婚事有了着落,而自己的终身尚无结果,便私奔到青心乘坐的船上,二人在船中成了好事,扬帆离开扬州。不料在途中却巧遇绛英的兄长,被其截下。绛英被送至王府,青心却被当作盗贼,送进扬州府的大牢。吴公子害怕青心将实情说出,家丑外扬,又买通狱卒,要暗中将青心处死。狱官秦衡石是个正直之人,查狱时察知情由,将他保出,接到家中居住。秦衡石有个女儿叫素卿,不但美丽,而且很有识见,爱青心之才,怜青心之冤,主动将终身托付给他。吴公子见未能将青心置死,又上下买通把他发配到燕山。押送前往的解差正是惠娘的兄长孙飞虎。孙飞虎出差在外,一些泼皮常到孙家骚扰,为了避祸,也为了给王小姐报信,惠娘托庇于王府。直到这时,玉环与绛英才知道青心遭发配之事,于是三人一心,用绛英的名义,让惠娘的父亲寄信给青心。

青心在燕山,一日偶然到后土夫人祠中游玩,想起以往的经历,感慨系之,题了一首词在墙上抒怀,却被御史大夫王大人看见,爱其才,为他销去罪籍,把他接到衙中居住,而这御史恰好就是玉环的父亲。

吴公子气妹妹绛英跟人私奔,为她寻下一门亲事。出嫁那日,绛英趁家中忙乱之机,从家中逃出,欲投水自尽。被进京叙职的狱官秦衡石看见,将她带往京师。途中,素卿与绛英感情日益加深,渐渐地二人也将心迹表明。来到京师,又遇到了青心,青心为秦衡石在王御史处谋得了钱塘知县的职位。赴任前,秦衡石为青心与女儿完婚。素卿又禀明父母,让绛英也与青心合卺。婚后,秦衡石带着两位小姐上任,青心则留在京中候考。

科考连捷,青心得中状元。青心的朋友代他向王御史提亲,御史欣然将女儿玉环许配给了青心。当朝韩驸马有女,名叫季苕,年已及笄。驸马想招青心为婿,遂请旨赐婚。青心虽然辞谢,而皇上不允,命季苕、玉环为左右夫人。于是青心又娶了季苕。然后带了季苕归省。复娶了玉环、惠娘。五位夫人掷色定位:玉环第一,季苕第二,素卿第三,绛英第四,惠娘第五,乃建五花楼贮娇。后来四方多故,青心为一癞道人点醒尘梦,于是带着家人,避居于素谷之中。

鉴赏：本书是在才子佳人小说大批涌现，亦有不少宣扬色情的淫秽之作的背景下产生的，主要写赵云客与王玉环，孙蕙娘、吴绛英、秦素卿、韩季苕的婚姻故事，其中心关目是绣屏，不只其中诗绢暗合玉环之事，且后并得五美，亦与绣屏呼应，故以《绣屏缘》名。作品所写男女主人公，各以才貌相互倾心，私订终身，复因小人作梗而历磨难，取功名后始得团圆，不离才子佳人小说格局。突出处在于： 标榜情、缘，并把才子佳人的真情与凡夫俗子的滥情相区别。作品中所说的真情，是指怜才好色，感情投合，死生与共;滥情则指纵欲放荡及村妇田夫之欢爱。作者力图把赵、王等爱情完美化，与当时以写色情为事的淫秽之作相区别，如第一回评语所说： “苏庵深怪坊间俚词恶说，挑葱卖菜之人，爬灰括镬之妇，动称私情二字，无怪乎小说之淫秽乱伦，可羞可恨也。”排斥平民的爱情，则是其偏见。明确提出“不要六礼三端迎门嫁娶”， 反对周礼，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揭示情与理的对立。指出： “父母作主，媒人配合，十对夫妻定要配差九对。”不如自己寻觅，遇有称意的，便把真情为配，肯定了青年男女要求在婚姻上掌握自己命运的强烈愿望。小说特别宣扬赵云客婚后生活的和美，亦基于此。写赵云客追求王玉环，一再得到众美援助成全，后并嫁之，此固然突现赵之才美使众人倾倒，但一夫多妻本是封建婚姻制的内容，因之也削弱了作品积极意义。

《绣屏缘》作为才子佳人小说，不算出色。其结构篇章，并不熟炼;文笔语言，时嫌生硬，作者的艺术水平的确不高。但是，小说却较为集中地体现出当时一般知识分子的人生理想和追求，夺取功名利禄无非是达到房中享乐与仙境长生的阶梯而已，这一点有一定认识价值。

评：风流才子赵青云，恋慕玉环定终身。遭陷入狱得秦救，秦女素卿爱青云。

进京应试取状元，又与附马女成婚。携归扬州娶玉环，并收秦孙和绛云。

五美同归五花楼，姿意享乐赛仙人。仙岛隐居携五美，消遥欢乐化外人。

标榜情缘怜才色，六礼三端决不婚。宣扬一夫多妻制，追求享乐做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