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音乐会小曲》（3159）

《音乐会小曲》，短篇小说集。陶晶孙著。1927年10月上海创造社出版部初版。列为“创造社丛书”第16种。作者事迹参见《读书破万卷·<</SPAN>枫林桥日记>（3157）》。     

《音乐会小曲》收收《音乐会小曲》、《两情景》、《黑衣人》、《木犀》、《剪春萝》、《洋娃娃》、《水葬》、《尼庵》、《理社》、《特选留学生》、《哈达门的咖啡店》、《爱妻的发生》、《短篇三章》、《Cafe Pipeau的广告》、《暑假》、《独步》、《温泉》、《女朋友》、《两姑娘》等短篇小说19篇，《书后》1篇。其中部分作品曾在《创造季刊》、《创造月刊》、《洪水》等刊物上发表过。

《音乐会小曲》分春、秋、冬3章。春描写一个日本留学生在音乐会上演奏，无意中瞥见观众席上一位妙龄少女很象他那已经死去的恋人，因而勾起他对初恋的美好回忆。秋描写他接受一位贵夫人的邀请参加音乐会，正巧碰到一位熟识的女音乐家，引起贵夫人的忌妒，他也因此有些不知所措。冬描写跟他学琴的女学生另有所爱，内心十分怅惘。作品抒写这位留学生被压抑的爱情，表现其感伤的情绪。

收入《音乐会小曲》中的作品,有相当一部分是陶晶孙以自己的留学生活为题材的,内容大体可分为三类:一是表现留学生的困苦;二是表现留学生的浪漫;三是表现留学生对社会的不满与愤葱。《理学士》写留学生生活的困苦与求职的困难,尤其是失去官费的无量君更为不幸。《特选留学生》写无量君因无钱去交际,而与一位汉文老先生做了朋友。后来,他不得不接受日本外务省的特选生费。《哈达门的咖啡店》写一个留学生回国求职,四处奔走毫无收获。他走至一个咖啡店门前,看见暖融融的店内坐着绅士、贵妇人,而自己囊空如洗,只得在寒风中去奔波。

《暑假》、《温泉》、《独步》、《女朋友》、《海岸烦话》、《女学校的访问》、《毕竟是小荒唐罢了》等作品,所写都是主人公“晶孙”与女性的交往,充满了浪漫的情调,内中也有主人公在郁闷之时寻找刺激、在困苦之时寻找慰藉的赤裸裸的肉的描写和性的说教,尤其是《毕竟是小荒唐罢了》更为明显。作品写“晶孙”与舞女弥吉林混在一起又与先前的情人雪才纳来往,一男二女,从舞厅到酒店,悠意取乐寻求性的刺激,明显地流露出放荡顽废的倾向。《暑假》写“晶孙”在两个“珠玉”似的女人中间度过了一个暑假,但整个格调是清新、舒畅、明丽的。《独步》写主人公在郁闷之时去寻找女性解闷;《温泉》写他与从前的女友在旅馆的情意绵绵。这些作品反映的都是小资产阶级知识青年的浪漫情调,但是,我们透过其中的颓废情绪与荒唐行为,仍可以看到主人公孤独、苦闷、无聊的内心世界。

《到上海去谋事》通过一个立志报国的留学生回国后的所见所闻以及求职的困难,表现出作者的愤慈和失望。《洋娃娃》写一个音乐家在社会的重压之下,不得不去为音乐会伴奏来维持生活。《水葬》揭露了不平等的社会,《浓雾》控诉了船老板为自己获利,淹死船客的罪恶。《两情景》中写一个女郎向一个青年洋人投掷蔷薇花的动作。她“手执一朵蔷薇,挥,挥,挥,那蔷薇好像她的嘴唇红,红,红,红像她半湿的红唇,而她挥是蔷薇,挥’挥,挥。”当花落到那个青年手里时,女郎“向下一瞧,蔷薇呢,你看,又还到她的红唇上”。《短篇三章》中写男女青年在丛林峭壁中游玩,微风吹来,两个人的心都醉了,“他抱起女士。松树飞出来了,松树梢在青空飞过去,……他跌了,绝壁一面有草地,草地斜面上他们在滚下去了。天空,草,松树,松树,草,天空,草,松树,青天,青天,青天,青天,柔的草,青的天,松树梢;还有—是,他,和她的白的足”。这些描写既无华丽的词藻,也不象古诗中的重章叠句,它捕捉的是瞬间的印象,用文字的重复写出人物的感触,表现出事物瞬间的真实。清新脱俗,情趣盎然。这样的笔法与其说是浪漫主义的,不如说是新感觉派的或表现主义的更为贴切。《木犀》中以几次的木犀的香气引起主人公的甜蜜回忆,清香弥漫,神采飘逸,与主人公的心态正相吻合。与郁达夫、郭沫若等人相比,陶晶孙的作品注重的是个人情绪的描写,役有更深广的意蕴,但是,我们从作品的韵味中也能品味到其内在含义—在那种社会中,容不得美的东西存在。香气缭绕的气氛仍掩盖不住春光易逝的感伤、苦闷及离愁别绪。

陶晶孙在《音乐会小曲》的《书店》中说:“我想,如小说,如戏剧等就是一种幻想的谎语,幻想那里能够算文艺的堂堂的论阵?原来我是一个极同情于病苦的医学生,又是从基础医学而进于生物学而进于生物物理学的,对于纯梓科学有热烈欲燃的热心的一个学生。不过人都会梦,有时那梦倒含汽些风味的,用笔纸来抄它出来,那梦幻有时也会变为一个创造。换言之,人不会制限他的梦,也不弧做他的梦,而那极不自由的梦幻中,我们能够选出一些灌流人性和人生的有风味的独创。”

评：主人公是留学生，生活困苦感伤情。

    浪漫情调解苦闷，情意绵绵温柔风。

    也有不满和愤懑，颓废情绪荒唐行。

    清新脱俗好文字，情趣盎然风味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