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脊背与奶子》（2943）

《脊背与奶子》   ，现代短篇小说（单行本),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3年2月初版。列入赵家璧主编的“一角丛书”。作者事迹参见《读书破万卷·<</span>华威先生>（2935）》。

《脊背与奶子》写了族权庇护下的荒淫无耻的社会现实。族绅长太爷想调戏任三嫂，逼得她远走溪庄，跟上姓刘的情人。长太爷指使任三把她捆回来，在祖宗香堂上公审她的“淫奔”重罪。鞭子把三嫂的脊背打得皮绽血流，但长太爷注视的却是她那双奶子。其后又以逼债为名，强迫任三把妻子作抵押，而服侍他。任三嫂装作顺从，赚他到桥头迎接，把他打肿脸，推翻于泥池，连夜与情人逃之夭夭。长太爷没有因此而失去身份，连他红肿的脸也相传是族中出了“淫奔之妇”气肿的。小说紧紧地抓住了这种道德说教与反道德行为的喜剧性矛盾，发出了轻蔑而尖刻的嘲笑。无情地揭露了地主乡绅满口仁义道德、淫邪实际的嘴脸。作者采用喜剧的形式暴露传统道德的虚伪与无耻，文笔轻松诙谐，读来妙趣横生。

在小说中，长太爷费尽心机终于要得到任三嫂了，于是陶醉在对未来的想象中。这时长太爷眼中的景物也感染上了他的心情，“他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可爱起来，那些干枯的瘦树仿佛很苗条，前面那灰白色的山似乎在对他笑。坟堆像任三嫂的奶子。”本来很平常的景物，到了一个心情愉快的人的眼里，处处透着可爱，与认为刺客的心情很吻合，因为此刻他满心想着女人，眼前的景物也有了女性化特征，树瘦的苗条，坟堆像奶子，这是人物潜在心理的变化，在场景描写中已经渗入了长太爷的心理感受。对长太爷的心理描写还穿插在小说情节的叙述中，在情节的发展中描写人物心理。任三嫂因为私奔被长太爷抓了回来，在祠堂接受审问，“把眼睛向对面扫过去：一排任三家的亲房，凹凹凸凸地列着各色的脸子。门边斜着一张板凳——祥大娘子和任三对长太爷他们做了个揖就一屁股坐上去。再把眼珠子溜过去——一堆芡实粉，一堆没有蒸透的蒸鸡蛋，那不识抬举的家伙！”这一段是用长太爷的眼光来交代众人落座的情形，在这一情节的描述中，作者见缝插针地插入对长太爷的心理刻画，表现人物的淫邪心理，人物的心灵和情节融合得十分紧密，情节中有心理，心理中有情节，两者成为不可分离的一体代表了张天翼这一手法运用得圆熟浑融。人物的心理描写并不是静止不变的，随着情节的进一步展开也随之铺展。长太爷在小河边找到了任三嫂借机揩油，她假意屈服，“他向她跨进一步。他手搭在她肩上，一把一把地扭着，从肩膀一直扭到手臂上。她让他扭，这是他生平第二次扭到她的肉。这回扭着她的是左手。右手抽不出空来哩：右手拿着五块花边。于是这五块花边送了过去。……不。他觉得五块这数目似乎太……唔，他就丢两块在自己的荷包里，把三块送过去给她。”作者在这里捕捉到了人物的微妙心理，抓住了长太爷的小气算计心理，既贪婪又吝啬，表现了人物可笑的一面，增强了小说的喜剧色彩，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这种穿插在故事叙述中的心理描写，一般篇幅短小成片段形式，采用这种手法来写，既不影响情节的展开，又不失时机地刻画了人物，灵活巧妙，具有跳跃性。

评：淫邪族绅长太爷，调戏三嫂遭拒绝。她与情人走溪庄，捆回公审皮绽血。

太爷注视她双奶，逼债抵押侍太爷。桥头迎接打肿脸，推翻泥池逃连夜。

太爷没有失身份，“淫奔之妇”气肿的。暴露道德虚伪性，妙趣横生笔诙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