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从“被诈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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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叫孟迁这个人被诈骗了,刚刚,2015年3月21日,春分。
诈骗是以公检法的名义进行的,过程不说了,和网页上的故事如出一辙,实无“五十步”“百步”之分。
是孟迁全部的卡内余额,还好他刚刚把朋友的钱还了,刚交完一季房租,关于金钱的事情都阶段性了清,所剩已是几分之一。其实,最近他收入很好的,感谢他没有拖延负他的责任。另一方面,这是他全部的生活备用金,除了几张随身。这挺好的,足够但又不至多余的冲击。
我欣慰他没有出于羞耻感而隐藏这件事,而能够去分享,同时给自己确认。没有什么比诚实更顺畅,很高兴他一贯信守。
他是有愤怒的,当他明白这一切都是骗局,劳动所得的生活备用金就此失去,他瞬间很火,有攻击和诅咒的冲动……但这种情绪没怎么停留,他很快尝试接受和应对,这时他刚刚报了警,正要出门去派出所。
就在那攻击之念闪过之后,他忽然更能体会那些暴烈的人,当一个人处于受害者的愤怒中,产生攻击、报复甚至毁坏的念头行动是特别容易的,我们别定义人了,“恶”不是人的本性,那是一个受伤后的状态,我自己不也如此吗?
(后来有朋友问我,“恶”是受伤后的状态,那么善是否也是一种状态而非本性呢?我说:恶就相当于黑暗,爱就相当于光。只要有光,黑暗就没有了;只要有爱,愤怒、恐惧就没有了;但不能反过来,只要有黑暗,就没有光了,只要有愤怒就没有爱了。所以,爱是随时在,随时能被激发,所以,我觉得这是性不是状态。)
警官兄弟刚听我开了个头,就做出判断,说,这种事多啦,你不看电视吗?这是一个很老套的骗术啦。我说,它对我是新的。
警官兄弟很忙,接电话的空隙和我搭几句,说都是境外操作,即便抓到人也追不回款,每年组织专案组去境外抓几次……当我确认报案对己对警均没有帮助的时候,我取消了报案,决定去银行咨询账户安全问题。此时已过午,也顾不上吃饭了。
公交站等621的时候,我想以“上海市静安分局刘文亮警官”和我联系的兄弟,还在等我继续把钱打过去,我怎么回应他呢?我想我一定要为自己负责,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被骗了,我不会怨人家,我只会怪自己没有识别。现在我连自己也不想怪了,更不应去怪人家。我想除了事情表面的呈现外,还有很多值得自己体会的,好多感觉没有消化,我决定先去银行。
经过简短的咨询,我选择取消使用原来公布的卡号(中国工商银行北京礼士路支行西直门储蓄专柜开户人:董志涛9558 8202 0000 9242 217),公布新开用的卡号(中国工商银行北京市北苑家园支行开户人董志涛 6212 2602 0007 1447 292)。烦请和我有经济来往的朋友留意。
在银行大厅等候期间,我尝试感受整件事,也考虑怎么回应文亮兄弟。当我回家坐在沙发上,我精简了一下,这样回应他:
文亮兄弟,钱我不会再打了,不必再花时间和心思给我;你们已获得的钱,我也不会再想。这件事的发生是我的责任,谢谢你们的配合。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是好人,你有权选择怎样生活。祝福。
不知道是我说得够清楚还是什么,文亮兄弟再也没有联系我。我喜欢这个回应,它挺帮到我的,尤其是每句话都出于真实的情愿。我不必再花时间和心思给文亮,也不必再花时间和心思给那个似乎该被修正的自己,我可以坐在沙发上,以第三者的角度看自己的剧情了。
受伤感,失落,愤怒并非没有再回来过,但只要我不把它们当真,它们待一会儿就走。也会出现“凭什么”“为什么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的声音,也有屈辱感出现,但我不喜欢这样的角度,就没任用它们。我喜欢的是,这件事对我的推动是什么?我可以被提醒些什么?我因此而做的选择是什么?
然后,进入新的能量层面。似乎,自己变得更沉静。
我是怎么“被骗”的呢?且不说文亮兄弟及其团队的“专业”,也别像防骗心理学一样逐条地去分析破绽,也别去判定哪些漏洞自己早就该看出来,就从你的个人功课上说,你是怎么允许这些发生的?
恐惧,对权威的恐惧,对父权的恐惧,隐藏而巨大的恐惧,因为恐惧而失落了自由。
“诈骗”是以公检法的名义进行的,孟迁作为一个人和政府的关系,和他作为一个孩子和父权的关系,本质是一样的。
作为一个孩子,他仰仗父权的支持和保护,又害怕父权的否认和管制,这是一种双重的依赖。“骗局”正是这样进行的。
先是被告知有人冒用你的身份申请了车辆并造成违章,你陷入一种轻微的恐惧,对方愿意帮你澄清(即给予你保护);然后再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非法事件和你牵涉,结果“查出”一个更重大的贪腐洗钱案和你有关,恐惧升级,渴望得到保护和害怕被误会而管制,双重依赖交织产生。在权威依赖的心态中,你自然以为配合对方是对自己帮助,尤其是看不出对方对你有什么企图和损害的情况下。于是事情发生了。
我太不喜欢这个过程了,但为了拥有自己的主权,必须正视它。很快,一种很久远的愤怒出现(已非与这个事情有关),我疯狂地摔打座垫,释放了好一阵子,虽然平静下来,但已无法继续探索。
你可以不支持我,可以不保护我,但我不会为了你的支持和保护而交换什么,你不想给的,我也不想要;你可以否认、打压和管制我,我不会怪你,因为我尊重你是你,但若期望我因此而改变自己,那你也不必想了。我可以接受身体受伤、事情暂不开展、人身失去自由,但我不会放下对自己的尊重和持有。就算不确定考验来临时自己会怎样,但更加清晰地认清这些,也已是重要进展了。
还有一个感触很多的点是关于金钱。
有一种说法是“钱、性、爱、神”是人生的四大功课,虽然“性”也层峦叠嶂,但相对于其他的还是比较简单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太在乎金钱,但还是挺在乎的,这不代表我之前的了解和努力无效,而是说还有一部分我没有清理,就好比一块写买了粉笔字(金钱信念)的黑板,我已经擦掉了很多,但还有的擦。
具体的说,金钱的情况和我的安全感(没钱怎么办)、价值感(我够必要吗)、效能感(我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吗)还是有很多牵涉。对此,文亮兄弟和我一起的这场演出,也太有教益了。
金钱,是多么的虚妄无名!它和你过去的信念完全没有直线联系!
你知道问题在哪吗?文亮兄弟他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获得钱,难道他的劳动比我的劳动更有价值吗,他比我更愿意对人真诚吗,显然不是,所以“德行价值”被咔掉了;文亮兄弟转移我账户的钱只是瞬间的事,就算我的咨询是全额付款,我也要好几次才能获得同样数额的钱,“多劳多得”被咔掉了;“贫穷富有”也被咔掉了,因为我们两个人得失多少钱,都是瞬间的事,几千几万几十万是一样的,按照当时的情态,我卡上有一千万也是瞬间全部失去,你说什么叫贫穷什么叫富有,它是瞬间可以改变的!一个亿万家产的人瞬间失去他可能自杀,一个收入不稳定余钱不太多他可以吸一口气算了,但他们同样是忽然净身一无所有,那区别在哪儿呢?肯定不是事情本身有区别(他们同样一无所有了嘛),区别在于他们的内心,在于他们的感觉和比较,而不是经济状况!就算“富人”卡上有一个亿,“穷人”卡上有一千块钱,当他们不使用钱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样的,因为钱那个当下和他们没发生关系,但同样是他们穿过商场不买东西,他们的感觉可能有巨大差异,一个人觉得自己有很多,一个人觉得自己缺很多,但这个区别和他们同时失去所有的钱的区别本质是一样的,还是在感觉上在内心里。也就是说,贫穷和富有也是一种观念、心理上的套牢,并未真的存在过。
既然金钱如此虚妄无名,那我“安全感”“价值感”“效能感”和金钱的关联,也没什么道理了。无论我的经济状况是什么,我只是把握自己的内心,问自己如何平安,问自己如何为自己负责,问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别再把金钱当锚当船当身份了。
至此,我觉得自己失去的钱都不是“学费”,而是“教具”。“学费”的感觉好像我失去了什么,“教具”的感觉是我通过这种形式。

我发现,我要么去怨,要么去为自己负责,要么来恨,要么来爱,而为自己负责和爱是可以实现的,当我连接上这部分的时候,我觉得这是真正的自己。
爱以及为自己负责,固然涉及到别人,但真正的对象却是我自己。我清楚批判和悔愧是怎么回事,当“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的声音响起时,我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发现和学习,难道没有这件事,你的那些隐藏的课题就不在了吗;当“好了,现在看你怎么办”,我对自己说“OK,没关系,亲爱的,你可以更好地生活”;当“知道不,这是一个教训!切记!”,我对自己说“这是一个推动,很有力的冲动,要么你更失落自己,要么你更连接自己。”
我很高兴,自己对自己还是蛮温柔的,当遭遇这所谓的“恶”时,我反而更愿意细致地对待别人和自己,文亮兄弟和他的伙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我想正是他们被细致的对待太少了,或许整个世界都太缺乏这种细致了,那不正是自己去献出细致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