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传说,一个人在他生前死后,身体的重量会有着21克的微小缺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小小的21克就很可能是一个人的灵魂重量。我不太喜欢就这样来量化灵魂的重量,或许只是因为,21克这个重量太渺小了。而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倾其一生用来寻找的,只是这仅仅21克的意义所在。影片《21克》就是通过这个代表人类灵魂的重量,向我们展示了三个不同人物关于灵魂的挣扎与救赎。

保罗(西恩-潘饰),是一位大学数学教授,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生命垂危,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器官移植;杰克(本尼西奥-德-托罗饰),是一个地道的酒鬼和犯罪分子,总是喜欢混迹于社会的边缘,发一些非法的小财;克里斯汀(娜奥米-沃茨饰),她曾经沉溺于毒品和派对,生活一塌糊涂,但她却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丈夫和两个可爱的女儿。然而,一场可怕的车祸和一次心脏的捐献使得这三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的命运被紧密地纠缠在了起来,而他们灵魂的天平更是在情感的旋涡中摇摆不定……

无论是失去的、得到的、死去的、还是新生的,每一个人都面对着无法自拔的痛苦,影片中三个主人公的灵魂都无法找到救赎的出口。克里斯汀是不幸的,车祸让她失去了丈夫和两个女儿,也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和动力,她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重新开始和酒精毒品为伍。保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幸运的,已经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他竟然在生死关头得到了心脏的捐献而得到重生。可是手术不久后,心脏就出现了排异反应,对于他来说,生死只是一线间,或许也因为如此,他才会飞蛾扑火般爱上克里斯汀,并想报答她捐献出丈夫心脏的恩情。而杰克开始是有些招人恨的,如果不是他的疏忽,车祸就不会发生,而如果不是他的逃逸,克里斯汀的一个女儿就有可能活下去,可是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不过,渐渐的我们看到的是悔恨的杰克,在一名牧师的帮助下,他重建了自己的生活,不仅成为青少年咨询顾问,还是正直善良的好父亲。然而即使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的他仍逃脱不了心中无休止的折磨。他再也回不到平静的过去,而是每天都在痛苦挣扎中……

本片的幕后主创采用《爱情是狗娘》的原班人马,包括导演伊纳里多、编剧吉烈摩·阿里加·乔丹和摄影师罗德里格·普里托。还是采用与前作相同的结构,三个陌生人的生命通过偶然事件联系起来,相互抚慰彼此的创痛,而观众也将一一看到他们过往的生活面貌。据罗德里格·普里托透露,虽然采取相似的剧情架构,但影片比《爱情是狗娘》更复杂,牵涉到很多地方,时间结构也如同谜团般令人困惑。而影像上却非常现实主义,大量采用手提摄影,使他能够清晰地控制节拍、速度。

如果我们能够适应这种闪回式的结构,注意力就可以不用全部放在情节上,转而去关注人物内心和情感冲突才是关键。生活有必然也有偶然,有时一个意外就可以彻底改变人的命运,这样看来,人确实是脆弱而渺小的,无论是克里斯汀、保罗还是杰克,他们都被命运所玩弄而无法自拔。可是,就算灰暗,就算悲惨,人性仍然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闪光。如果不是对丈夫女儿的深爱,克里斯汀不会如此痛不欲生;如果不是良心的谴责,杰克大可以出狱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而当克里斯汀和保罗紧紧相拥时,我们所看到的,是爱的光彩,是爱让他们在清冷无助的世界中互相温暖。这样的灵魂,可能仍然只有21克,可是其所承载的,远远不止21克的轻微。

与此同时,影片《21克》也向观众抛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保罗对克里斯汀的感情,到底是出于他本身的感情,还是他体内克里斯汀的丈夫的心脏在起作用呢?曾看到过报道说,国外有病人经过了心脏移植手术后就性情大变,具有了许多心脏原来主人的特征。人毕竟是一种太复杂的生物,牵一发尚可以动全身,更何况是心脏。而控制我们情感的到底是大脑还是心脏呢,这个问题看来也颇值得探究了。

不过,心脏可以是别人的,但灵魂却是自己的。据我所知,目前灵魂还无法移植。如果人的灵魂真的只有21克,那么如何在这21克中装些什么那是自己的事。在这里,我借用电影中的一句话:“当我们死去的时候,身体会仅仅变轻21克。那是怎样一个重量?五个硬币,一只蜂鸟,或者是一块巧克力,也许还相当于我们微不足道的人类灵魂。”让我们闭上眼睛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灵魂是有着爱和温暖21克,那一定不会如蜂鸟、硬币或者一块巧克力般微不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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