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穿林越岭探白河（3）

    2号3号发的，今天下午都放出来了，挺快。

去白河。张则成不愿意从林场走，那也好办，搭车多走一段，过了林场路口，找村子再打听就是。张则成话少，更不想见村民；传凯的话，村民难听懂，齐培俊按传凯说的再解释一遍。知道林场已经在北边，按人家告诉的，上山吧。曲曲弯弯的小路，望着垭口步步登高，梁上果然有向东南方向的毛道。过了四道梁，也真就看到了东边沟里有村子，传凯放心了，不会走错。齐培俊走在前边，张则成在后边。一会来到砬子下，传凯自己走到前边，背贴着石壁，右脚前，左脚后，侧视前边，小步挪动着。这其实是老邱文章里说的方法。他俩也学着。好在这一边深崖一边陡壁的窄路并不长，也还能放得开脚，只是若不侧身，就感觉重心要偏出去了。不一会过了砬子。后边就没有陡路、险路了，只是得绕，看到第二个村子了。传凯彻底放心，不由要哼小曲，却马上止住，该商议大事了：到了白河怎么办，先做什么？

先齐培俊一个人进村找好店，再回来；张则成带路绕过村子去河边，估量好明天的位置：到时候张则成去高处瞭着，两人在河边候着，有排筏过来，就搭上去。在排筏上白帮忙，可以慢慢聊着打听……

打算的实行了，到了河边。估计在码头上边二三里地。望着河东边的山头，商议好，张则成明天在那里隐蔽观察。他想起上回过河躲进沟里是在这山头的北边，还有绳子藏在石头下边，不过且不忙，待问出情况来再说。传凯和齐培俊就在西岸。

已经早过了中午，齐培俊背着午饭呢，三个人到树林里坐地吃了。仍然不出树林，向上游观察了一段，看到曾经有老人捞柴的河湾，张则成指点着说了几句。再走几步就看到，有人坐在河边，三人退到林子深处一商议，齐培俊走上前去打听。

回来了，一个老人钓鱼，那里水深。老人什么长相？一说，不是捞柴那位。打听到的是，“走排在半晌以前，晚了回不来，除非想在外边过夜”；问他想要去干放排的话，得找谁？说“不知道，得到码头去问，因为换了排把子”；知不知道一位姓马的，是老放排的了，想要跟他学放排；道“不认得，放排的也全换人了，以前的见了面都打招呼，可是并不知道姓什么，现在这些人就懒得招呼了”。

换了排把子，当然的。是不是那跟班的？不知名姓，“跟班的”也是张则成自己认为的，没法打听。再放排的也都换了，老马也就不在这里了，都有种意外。也有种说不上的轻松感。且去店里歇歇吧，挺累了。到店已经半下午了，店里没客人，农忙了。先是只定了齐培俊一个人，这又加上两个。往铺上一躺，很解乏。又商议着明天的行动。到天黑，又来了两人，是收山货的，他们打算住一夜明天进山里。齐培俊仍然想去看望张则成的妈妈，就和人家聊起来，学习收山货的知识。

第二天按照商议的方案，早早来到林子边，张则成趟过河去山顶，传凯两人等在河边。不一会排筏过来了，而且两家。上了头一家，说的是让捎个脚。

一边帮工，一边打听。人家道听说过以前是金三虎管事。现的姓朴，外来的，挺年轻，但是在城里有势力。问金三虎哪去了，却道没干两天，不清楚……一直到了河里露出大石头的地方，两人道过谢，下了排筏。

齐培俊是一遍遍问过张则成的，对河道有个数，这石砬子下露出大石头的地方，该就是捞出绳头的地方。不过看看而已，问题不在绳子，那个金三虎死了就没处可告了。两人坐岸边分析，要是跟班的认定是踢死的，事情严重，但是能那么巧，一脚就完！怎么能知道跟班的说什么了？放排的既然都是后来的，不大可能知道，只有问镇上的人。回去吧，走回到上排的地方，看到张则成正在山头向这边摇树枝，让他回来。

又到树林里商议，决定向店家打听，但只问为什么放排的都换人了，其他的不要漏。

吃着饭，和店家聊。店家知道也不多，他这店离码头远，放排的一般不过来。问放排的人怎么都换了，那是为什么？店家只知道金三虎是排把子，已经死了。大概排把子换了，其他人也都得换。问排把子怎么死的？说一个总跟着金三虎的人被抓起来了，是金三虎的家属告他，就判了。都说可能是冤枉了，因为这个人是金三虎的助手，关系好。问家属告他什么？家属说他先顾来一个会功夫的人打伤了金三虎，又趁在医院照顾的机会把他害了。

大家听了吃惊，问：“他还顾来一个打手？”

道：“说是嘛，那是个高手，动手打金三虎；他在金三虎身后使眼色指挥，自己没上手。”

“不是。”“不能是吧——”张则成先、齐培俊后接上，传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张则成低头闭口，齐培俊继续道：“不能是顾来的吧，说不定是那人的子弟——干这样的事，应该不能让别人掺和才对。”

“这是你的推断，家属可说不定是听金三虎告诉的呢——没死的时候。”

“有道理。”传凯道，“金三虎要是认为是自己的助手找人害他，一定会告诉家属。”

“那，家属还能让这个助手靠近？”齐培俊不信，“再说助手在身后，金三虎又看不到。”

店家手里忙着，他要离去，又转过身来站下道：“这就不知道了，听到的议论就是这些。再多得问办案的了——谁去打听那些！咱们各有各人的事不是。”

店家离开了，问得也不算少了，决定不再问他。

出村子，来到西北山路上。应该再打听什么人呢？张则成能不能去住过那家，向车把式打听？不能，来没来调查过还不知道。虽然那说是“顾来的”，可你这些日子哪里去了，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不行，不能去。传凯想法最好打听家属；齐培俊认为那很危险。码头上的人怎么也会知道的多些，不如先打听码头上干活的。天晚了，回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