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帮忙警察说的故事（5）

传凯回去就想，张医生前边讲的没太听仔细，这两天倒听进去一些。那老二真不是凡人，看走路看得出是警察，他还能想到把金子埋到果树趟子里，不然一定就让搜走了。是啊，有了钱，就是睡不好觉，得放到“安稳”地方才行。喻船长不是也担心钱匣子不安全！唉，自己倒是一身轻松，行也安然，睡也安然——这可也先得有饭吃。只是这弃了家，离了国，飘蓬一般，孩子刚刚有饭吃，没法上学……想起来，鼻子就串凉气！那你现在没有船钱走不了，啥法子啊！不敢想；弟兄们不通音信，还有老岳父岳母风烛残年，能不能吃上饭……这种“倍苦焦酸”，哎呀，不敢再想下去了。

还是多想张医生好，想老宋好，杨师傅好，齐培俊、裁判……

这几天先收到麻长红的信，说他和舅舅希望纪先生去林场玩，上次时间太短，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这回也称纪先生了，上次交谈中，遇到了称呼问题，他舅舅得称“纪大哥”才对，但是麻长红是称“纪大哥”在先。他只好改称“纪叔”，这回叫先生倒有点……不过，同样的称呼，还是同胞亲啊。已经给他回信了，准备秋天再去林场玩。到秋天是挣不出船钱。想的是，张则成要是去找放排的，应该和他去，而他不知为什么举棋不定，其实还没举呢；医生说的去汉城、仁川，也是定不了的。这两件事不定什么时候，就耽住，一半会去不了林场。

接着收到家信，孩子们盼早点回去；姚莲说曲吉又送来一些鱼干虾米，不好这样，让别再拿东西来了。这封倒不急，放放再回。

但是看到了张则成，说起哪天去看看放排，他还是不着急，齐培俊也是。这让传凯纳闷。

带来的几本书，在老宋那里还有几本，不知他看没看。留的两本看完了。想想那个瓮的故事，又添了几句，就没兴趣了。时间是有的，但是没心思，什么都懒得干。怪不得打牌的人那么“恋”——不用想没头绪的事，一头扎进去，只想那纸牌牌！

中午又有时间了，再去听张医生的故事吧。他又继续讲道。

找不到踪迹，天也晚了，两侦查员分析一下：无非出山外了，藏山里了两者。需要分开找，三个人不行，七个人也不行。再天一早向当地警方求助吧。但是这里不是香港，人家道没有关系，不能协助；不过花钱可以顾警力。没准备钱啊，道写文据，以后算。那就要五十人吧，道搜山得二百，山外查访得七八十。不行啊，将来没那么多钱还，道可以用山民，半价，够便宜吧。费了半天时间商定，警方出五十人，再给顾五十山民，搭配使用；搜山去六十几，查访去三十几。动作起来已经是半下午，二天那两组四人也加入了。三天半下来，却是无果。此法不行，太花钱，只得罢了。却不是说罢就罢的，嫌三天半太少，松松垮垮又算上一天，四天半——得付费。

六个人加当地翻译，研究一番，应该还是藏在山里。人多乱哄哄的，里边僻处说不定根本就没进去搜。于是决定自己再搜山，把顾的警察和山民退了。可是既然不是警方出面，则当地头人派人告诉，没有他给的向导带着，不得进山。这实际就不能自己搜了。没办法，只能再顾向导，这回也不分开，就一大伙，向深山里搜索了六天，险处基本走到了，无果，就没有了动力，停了。请示家里，让再在马尼拉观察几天，不行就回来吧。于是又在城里转了三天，又向先前用过的私家侦探了解一下，也无情况。就先回去四人，留下两人等家里转过款来，清了头人和警方的账，也回汉城，听调去吧。

由于匪老二已经不在国内，而且追踪无果；撕票是发生在他走了以后，当然只能是别人干的。暂时他就不是重点了。回来的警力转向侦查撕票，从两个小喽啰提供的五个人中，又拿住了两个，还有两个无踪影，另一个就是匪老二。已知他们的排号是排到老九，而这拿住的四个加没拿住的两个都不在排号之内……

宋先生，纪先生，咱估计一下，排号之外，现在知道有六个，排号之内九个，这就是一个加强班。这排号之外的人，说不定还能有。他们都有点什么活干着，就是业外为匪，或者匪余有业——纪先生，我用的词合适不？

传凯道：“太合适了。‘业外为匪’，‘匪余有业’都是很精炼的。”

老宋道：“了不得！张医生，今后该叫张老师了——我可是真心的。”

那倒不敢，宋先生。我是当不了老师的，老师得有老师样，我这样随随便便，不行。谁能放心把孩子交给我？我念的书，那时还基本是汉文，不过没有这些文学里边的精炼词，医书要尽量准确，不怕啰嗦，也就不讲究精炼。能从纪先生这里学一些，这不是难得的机会吗？

传凯还没回应，老宋道：“是啊，张医生也准备以后写故事好用？”

这倒也说不定呢，以后老了不能当医生了，就瞎写点什么也行。

忽然收到马尼拉私家侦探的电报，说要找的那个右食指短的男子被拘起来了，赶快来吧。于是派三人去，但是那里警方不见，让走外交渠道。那就耐着性子走吧，结果是已经放了。道他是叫花子，参与斗殴，别人都当场训一顿放了。他因为悄悄溜了，抓回来关一夜，审过没事，还能留着他吗？再说，他不是韩国人。

多说没用，赶紧找乞丐们去吧。乞丐们看了照片，确认是这个人。但说不是韩国人，他是中国人。从山里来做买卖，被抢光了，只好讨饭吃。他带没带女人？没有，没饭吃还能带女人！现在在哪里？已经走了。去了哪里？大概是爬上了货轮，去问问码头，昨天开出去的货轮是去哪里的。

货轮去哪里的都有。三人商议一下：能藏住人，不能是小船。问开哪里的船大？道去美洲的船最大。

美洲！怎么办？不好办。真能去美洲？他在山里住过，现在女人和财富不知在哪里，反正不会爬货轮带到美洲去。女人可能在山里，财富可能在香港。是不是又回香港去了，香港那边自有人管。也可能爬货轮只是引开视线，上去再下来。且再查访几天，五天没结果，付了私家侦探的情报费，回去吧。

鞠先生讲的，就这些。因为后边还不能讲，他也就听不到，毕竟他不办案。但是他有个看法，那匪老二是能人，也经不住考验，真是美人关了。大概男人能过去的不多。除了美人关，还有别的词吗，纪先生？

传凯道：“看看有个‘英雄气短’，怎么样？老二一直弄得不错，看了漂亮女人，气就短了一截。”

老宋道：“那个右食指短，短了一截，是不是一种预兆！”

三个人都笑了。

好歹他留下一部分财宝，不然，还不得内讧。纪先生，内讧这个词我用的对吧？

传凯道：“对对，内讧。分赃，争权都会引起内讧。绑票就是为了钱，他自己拿大部分不该，还有‘一个加强班’的人不是？他真是‘有道’，就该拿小部分。”

老宋道：“说是‘盗亦有道’，有几个强盗讲理？不但强盗，就是官家，也不一定都讲理！”

医生道：“‘官官相护’，哪里都有，一有这个，就不会讲理了。不过前边说过的，他们这一伙听老大，老大是‘有道’的，老二这是为女人太漂亮，所以说是女人搅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