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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英语角-重新改写的完整篇上

(2013-02-12 08:20:35)
标签:

贵阳

英语角

魏斯医生

前世今生

情感

分类: 往事并不如烟

重新修改了英语角的故事, 并且把它合并成了一篇比较完整流畅的故事. 改了很多错别字.因为这是一篇对我很重要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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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三月, 因为父亲癌症扩散, 我在刚从贵阳回到纽约两周以后又不得不告别孩子和老公再次回到贵阳.  这是几个月里第三次回贵阳了.

在北京飞往贵阳的飞机上, 居然有十几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 听口音应该是来自北美. 我想贵阳也终于国际化了.  本来想问他们来自哪里, 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好奇心. 和以前拖儿带仔回家时机场总有一大堆人接我们不同, 这次只有孤单的大舅来接我. 他好像又老了一圈, 其实我才离开他两个礼拜.

一周以后把父亲安排进医院,我心里明白他这次住进医院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力让他少些痛苦, 多些愉快, 但你不能不承认, 每天呆在医院里看着一屋一屋的重病人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何况我远离自己的家人.

和半年前的陌生相比, 我对故乡已经亲近了很多. 三月里贵阳的气温已经比纽约暖和了很多, 春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于是人开始有了出门的欲望. 离开故乡的18年里, 这是我第一次有闲逛的奢侈, 第一次真正重新在此生活. 不明不白的理由, 我突然冒出了重新寻找英语角的念头. 我甚至不知道英语角这样古老的形式是否还在存活. 在网上找了半天, 发现省图书馆星期六的下午有一个, 于是我选择它作为第一个目标.

那天我穿着一件在贵阳就地买的一件廉价的长毛衣, 因为我带来的衣服在三月里的阳光下已经太厚而不合时宜. 但是我戴上了一条在纽约买的漂亮的绿色丝巾, 和我黄色的毛衣配在一起显得非常雅致. 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有什么样的事发生, 心里居然有些小小的兴奋, 好像那个20多年前每周期望着去英语角的少女.

在我进去的那一瞬间我就感到了密密的失望. 在空空荡荡的英文阅读室里, 宽大的卓子边上只围了十来个人, 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 我安静地在旁边坐下来, 看着一个老人在认真地教着几个孩子读着口音很奇怪的英文. 而背后坐着孩子的母亲, 微红着脸, 坐在一旁发出关注而幸福的目光.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在用蹩脚的英文夸夸其谈. 一个奇怪的老头, 反反复复说着几句最简单的英文走来走去, 手里还拿着几个橘子, 还要固执地要给每个人发几块最廉价的口香糖.他们的英文水平还没有我20几年前的朋友好, 这和我的期望值相差太远了. 我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和旁边一个中年秃顶男人开始攀谈. 但是他的英文有限, 话题无趣, 交流非常不顺畅让我非常沮丧. 这时旁边一个瘦瘦的中年眼镜男插进来加入了我们的对话, 解了我的围. 他的英文相当流利和地道, 接下来果然证实了我的判断, 他曾经在澳大利亚住过一段时间, 也经常在欧美各国出差.他恰如其分而又彬彬有礼地赞美我的衣着 我开始放松很多, 介绍我的来处. 当他听到我来自纽约时, 他问了我一句:"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一个叫蓝蓝的贵州人, 她就在纽约. " 我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 象做梦一般地对他说:"我就是纽约蓝蓝!" 我们都同时怔住了, 然后我盯着他看了半天大喊一声:"你是老罗!!"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 我和老罗居然装模作样地用英文谈论20来分钟而根本没有发现对方是谁. 然后他安慰我说, 主要是你变得更漂亮了. 我心里当然清楚, 我们外形的变化都太大了.

其实我和老罗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那是我出国以后第一次回贵阳. 当年英语角的一帮老朋友在一起喝茶聊天. 不过以前老罗和我关系并不是非常亲密的那种. 在我们一圈朋友里他是少有的已婚人士, 对于我们这帮未婚男女的暧昧和风花雪月他谨慎地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98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自己的矿产公司做得非常成功, 作为最早敢于下海的一帮人里, 他算是成功而有回报的.

接下来的场面当然就喜剧般地转为我们两个人的叙旧了. 旁边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唯一一个年轻妹子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我们的谈话. 我终于觉得这第一次英语角的探险太有价值了. 离别时自然彼此留了号码, 后会有期.他告诉我贵阳还应该有更好的英语角. 妹子则和我互相交换了微博.

回到家里我给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都一一打了电话通报我和老罗之邂逅, 他们都不敢相信我和老罗是这样奇迹般地遇见了:", 和老罗讲了20分钟的英文才发现对方是谁?" 然后电话里唯一例外地传来一阵狂笑. 后来老罗在老麦来贵阳期间又特意组织了当年英语角的一帮老朋友聚会, 老麦后来告诉我这是他在中国期间吃得最舒畅的一次饭, "因为每个人都会说英语, 简直太爽了".

我后来企图打听这神秘的"另外一个英语角"却不得要领. 网上几乎没有任何信息.

几天以后两个中学的同学善东和国雨约我一起去逛万东的旧书市, 因为就在我爸住的省医的后门. 我们先去逛了一家艺术书店, 我给LUCY买了几本参考书, 这些旧书店价钱以美国标准来看等于是免费了. 书店的隔壁是个画店, 国雨说他有一天在那里居然看见一个老外姑娘在那里学国画, 他说老板叫小凡. 我们一走进去小凡就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叫我老师, 还关心地问老张老师怎么样了. 我却恍恍惚惚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我教过这个学生. 后来经他反复提示我才明白过来, 他是我在毕业以后在艺专任教期间教的一个备考班的学生. 当时来自农村的他家境非常贫寒, 我和父亲还经常给他一些物质上的帮助. 没想到20年前没考上大学的他还在贵阳站住了脚, 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店铺. 平时教些小孩画国画, 刻点图章什么的为生. 我表示在行多看了几眼他的图章, 他就大方地表示一定要刻两块图章送我. 我推辞不过就挑了两块入眼的便宜石头, 叫他刻一块给我刻一块给老麦. 他认认真真地写下了老麦的中文名字. 第二天他就买了东西提着到医院里看我爸. 我爸的记忆力显然比我好, 和他聊了很多旧事.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要了一本父亲的画册就走了. 临走时给我说图章过2天就弄好了, 叫我去取, 顺便给他新收的一个美国学生当一下翻译, 因为他一句英文都不懂而她的中文水平也只能说些非常简单的句子.

 

取图章的那天我果然就看见了那个微胖的美国女孩KATHY, 她感到非常的惊讶遇到我这么一个既来自贵阳又来自纽约的人.我更惊讶她万里迢迢来贵阳做志愿者教英文, 一个月仅有1200人民币的补贴. 她说她非常穷, 只能坐公共汽车, 从来不敢打的.Kathy是那种很典型的美国COUNTRY GIRL, 热情而快乐, 如果不是因为有点胖的话, 她的五官其实相当好看. 我和她聊起她的家乡俄亥俄的一个小镇, 我和她说起我在美国的孩子和家. 我突然发现我很想念说英文, 因为让我感到和孩子, 和老公的某种联系. 特别是在和一个美国人聊天的时候, 我突然在心理上觉得离家很近了 我很乐意地为她学画当翻译, 她说她的中文水平实在是难以理解小凡的意思, 我真帮了她的大忙. 她特别记下了很多国画里的关键词:", , 留白, ..." 中文英文还有拼音. 我问她是否知道贵阳的另外一个英语角, 她说当然知道, 在加州阳光,那是贵阳老外经常聚到一个地方, 她非常喜欢去. 可是她的中文水平实在说不清楚地点在哪里, 而我和她一样对贵阳的街名感到陌生, 甚至不分东西. 不过她说一定会找个会说中文的朋友发短信给我.

 

两天之后我终于搞清楚了这个英语角在小十字那里的一个叫加州阳光的餐馆里, 每周二晚上8点开始.

而这个英语角才是我文章的主角.

离下一个英语角开始还有5天的时间, 这等待的时间似乎更加难熬. 我白天的时间都在父亲的病床边度过. 晚上则到处拉人和我吃饭, 我特别害怕晚上一个人回家的感觉, 经常逼着别人送我回家. 而朋友专门给我寄来的那本魏斯医生的<前世今生>则给我很大的安慰, 在一片思绪的混乱中保持着某种平衡. 我开始对生与死有了全新的看法.

正好有个以前的一个画友约我去东山玩, 我欣然答应. 我需要一点不同于医院守护的日子, 何况作为贵阳人我居然从来就没有到过东山. 到了那里还有他的一个一起学佛朋友, 一个精壮的健美教练. 他们提议干脆爬上山吧,今天天气很好. 一边爬我一边开始诉说我的种种烦恼:眼看着重病的父亲离我而去的痛心, 远离家人的烦躁和重回故乡的诸多不适应. 他们以佛家的角度开导了我很多, 我最后记得的最重要的两点就是如果你有足够的怜悯之心, 你能够原谅世间的一切错与罪. 二是不要老想着你失去了原来的生活, 现在, 当下就是你的生活. 这就是你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一部分. 我才知道那粗犷汉子的内心是多么的纤妙细致.

东山其实是座不高的山, 我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也爬到了山顶. 站在山头的那瞬间, 我往下一看就是父亲住的医院, 甚至可以清楚看见他住的那栋楼, 那层房. 明晃晃的太阳照着贵阳这个于我陌生的城市,好像老天在给我暗示着什么. 我突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活在当下, 拥抱我在这里的生活吧.

 

终于到了去英语角的那天, 我发现其实就在父亲住的医院附近, 走路就到. 好像上帝特别给我的方便安排.,自然大喜. 加州阳光是个和加州没有一点关系的餐馆, 老板似乎是个土耳其人. 里面有个露天的院子, 有十几张黄色的桌子和阳伞, 算是让我唯一能和加州联系上的东西, 每张桌子都形成一个以某个老外为中心的小圈子.有了KATHY和我一起去, 我非常自然地就加入大家都谈话当中. 她显然是那里的熟客, 和每个人都快乐地打着招乎. 我选择了一张人最少的桌子, 中心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外. 他说一口缓慢而口音很重的美语, 我猜他肯定是中西部来的. 果然, 在搞清楚他来自蒙塔纳的一个农场, 他在贵阳已经生活了13, 现在已经退休长住贵阳以后我们无话可说. 于是我赶快转移战场. 我发现人最多的一张桌子边坐的那个年轻人非常眼熟. 我确定他就是老弟带我们去的那家"老外开的咖啡馆"-高原咖啡馆里的服务生. 当时我就很惊讶怎么会有一个老外在贵阳当服务生. 旁边的人告诉我他叫ALEX, 就是他发起的这个英语角. 出于好奇我挤过去和他随便聊聊几句, 知道他是个学艺术的大学生,甚至曾经想学过动漫, 最后一年没课跑到中国来. 我问他为什么选择了贵阳这样一个偏远的城市, 他反问我一句:"WHY NOT?" 我谈起我的父亲和女儿, 说下次我来到时候带一本去父亲的画册给他看看. 急于和他交谈的女孩子实在很多, 我知趣地退出他的圈子.

人越来越多, 我惊讶地发现几个新进来的年轻人就是同一天和我乘飞机从北京来贵阳的那一群年轻人.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和他们交谈得知他们来至加拿大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 大学里的交换学生. 我敢打赌每个中国人在听到他们的城市名字时都会再问一声, 在哪儿啊? 因为我也是这样问了, 他们显然对这个问题已经腻了. 他们只是听说这里是个可以喝啤酒的地方, 并不知道这里是个英语角. 我看他们手里拿着的啤酒,女孩穿的性感的衣服, 暗想可能有的学生不到22, 但是在这里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喝酒 最后一个男孩告诉我他非常喜欢贵阳, 因为非常中国.

最后进来的一男一女听起来不像英语国家的人, 女孩可以说很漂亮, 男生高大微胖, 像只TEDDY BEAR. 长得特别像我家老大的一个好朋友TED, 我对他一下子就产生了亲切感. 和他们一起来的一个中国女孩告诉我他们是法国人, 酒店管理的大学生, 最后一年选择在贵阳实习4个月. 这一批刚到的4个法国人和她是酒店的同事, 这两个的英文都很好所以带他们来英语角玩. 因为人很多我也就没有和他们攀谈.

剩下的时间我和一帮中国小朋友打得火热, 大部分是大学生. 发现有好几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的英文都非常好, 善于交谈. 我不停地和她们开玩笑, 让气氛轻松起来. 有个女孩子对我说:"我发现你很有意思, 特别有趣." 几乎每个人开始问我的第一个问题都是:"Where do you come from?" 我都回答说:"I come from here but not from here(我来于此而非于此)." 看看他们无厘头的表情, 我不得不解释我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是于我最精准的描述, 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它的深刻含义.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RYAN的男孩子. 他不但英文少有地流利,谈吐非常得体, 而且外形非常健康阳光, 仅看外表你会以为他是个ABC. 他说他大学刚毕业, 现在正在申请美国的大学. 我说你一定能行. 从他的英文程度上判断我知道他考试的成绩绝对不会差.聪明的孩子你不需要说几句话就能知道. 当然也有一些不那么开窍的孩子, 和我长篇大论的背官方观点, 我说你真象国务院的发言人.

那一天我意识到那里的饮料对这些年轻人来说是昂贵的.

那晚一直聊到11, 第一次来英语角真的很兴奋, 我竟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第二天我给DAVID打了一个电话:" 我发现了贵阳的一个好地方, 你应该经常来这里, 你在这里肯定能找到女朋友. "

David是我表姐的儿子, 我的侄儿.但是在去年夏天之前我对他几乎是陌生的, 因为我出国的时候他年纪很小, 后来他17岁时也去英国念书, 25岁的时候要回来接父亲的班才回国. 我每次见他他都好像又高出半尺来. 他最初回到贵阳的3年过得相当痛苦, 因为太不适应贵阳的一切了. 特别是在找女朋友的问题也觉得灰心丧气, 能谈得来的女孩非常少, 主动追求他的女生他都害怕是看中家里的钱来.

我在英语角里一看见那些漂亮的小姑娘我就想起他来了.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里可能更容易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减少文化上的落差.他听我的介绍以后表示很有兴趣, 说他也应该练练英文了, 不然已经感觉生疏了.

 

接下来的一星期老公来贵阳了.我们每天忙于请客和被请之间.母系的亲戚,父系的亲戚, 高中的同学, 初中的同学, 每天时间都挤得满满的. 和父系这边吃饭的时候叫DAVID专门坐他旁边, 因为亲戚里也的确只有他可以用英文陪老麦聊天.有时和些老人家吃完饭以后时间尚早, 我就会拉了老公去几个我熟悉的酒吧. 贵阳很多出名的酒吧都是些文艺青年, 文艺中年开的. 我最喜欢的几家都是认识的老朋友老画友开的, 比如菩吧.

有一天去了高中同学开的"一吧", 在里面众人借助了酒精以蹩脚的英文和中文一起海侃了红酒, 爱情和美国的种种以后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我和老公出来打车, 没想在贵阳市的市中心半夜一点等了20分钟都打不到车, 因为这是贵阳夜生活的高峰期! 我们只好跑到马路对面试试运气. 在黑暗中, 看见一对男女也在等车. 突然听到老公用英文和那男子交谈. 我这才注意到男的是个很帅的老外. 大概他们彼此在人海茫茫里突然看见同类也会有特别的嗅觉和亲近感吧,特别是在贵阳这样一个城市的深夜. 他们很快聊上了. 我看见男生的后面躲了一个中国女孩, 有些警惕地看着我们. 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从她的英文口音里我知道她肯定是留过学的. 那天的出租车来得出奇地慢, 到我们走到时候我们已经搞清楚了男的叫TROY, 来自佛罗里达, 在贵阳教书. 女孩是贵阳人,曾经在康州读过书, BELLA.我们挥手告别, 也没有留什么联系方式, 但是这样深夜的邂逅觉得非常有意思. 那天晚上我和老麦不得已坐了部黑车, 没想到却遇到了警察查车, 车主吓得不清. 老麦伸出头故作萌状, 笑眯眯地给警察说了声:”你好”. 警察看见车里坐了个老外居然一招手就放我们走了.

 

一周以后送走老公我再到英语角, 已经有了老熟客的感觉. 我带了几本父亲的画册给他们看. 老外都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甚至主动问我是否可以送一本. 而中国学生都对艺术没有兴趣. 因为父亲的画册我和ALEX也多谈了几句, 然后他还介绍我认识了他来贵阳旅游的妹妹SARAH. SARAH是个高中生, 业余时间做保姆, 听我来自纽约附近她非常兴奋地告诉我, 她做保姆的那户人家夏天以后将搬到新泽西的某个小镇, 邀请她去美国继续为他们工作. 当我听到那个镇的名字时我告诉她离我家只有20分钟! 我们兴奋地大叫, 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我给她留下我美国的号码, 叫她以后来了一定和我联系. 随后她告诉我因为ALEX每天要工作, 没法带她出去玩, 她问我贵阳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看看. 我给她推荐了一个本地人绝对不会想到的地方-博物馆. 虽然我很惭愧地从来没有去进贵州博物馆, 但是我知道里面的东西却是一个西方旅游者很想看到的. 我们约了时间, 准备带她去.

 

那一天和我谈得最深的是来自西岸的TIM, TIM是唯一一个表示喜欢纽约的美国人, 在贵阳遇到的大多数外教都对纽约不屑一顾, 当然这也解释了他们选择来贵阳的原因. 他对我的背景非常感兴趣, 特别想知道我这样一个在美国生活了近20年的人是怎么回头看中国的. 他和KATHY同属志愿者, 一同培训, 彼此认识, 但是少有往来. 他说本来在大公司有很好的职务, 收入也不薄, 但是临近退休的一天他突然问自己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等着退休吗? 他突然急切地想找到人生更有意义的事情做. 于是不顾老婆的反对, 毅然辞职, 来到中国做志愿者. 刚来几个月的他在贵阳郊区的一个三本大学任教, 学生多来至县里的贫困家庭. 他和学生的关系极好, 但是学生总是对他洗耳恭听, 不敢或者不能对他多谈些什么, 有感于自己信息圈子和生活圈子的狭小, 他最近也开始参加英语角. 不过谈到9点半时他就告辞了, 他解释说学校那里的郊区车10点就停了, 而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跑那里. 不过他说一定要和我专门约一次好好谈谈中国.我也说有合适的社交活动我会叫上他.

TIM离开我又开始转移阵地, 这次发现一个亚洲男孩说着非常标准的美语, 我还以为他是ABC. 他笑着说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 他其实是来自弗吉尼亚的越南孩子JACKSON. 仔细看他和本地男孩最大的区别是他的胸脯超厚, 非常结实, 他自豪地说他是学校的橄榄球队员. 大学毕业以后他来到贵阳当志愿者, 看他手拿啤酒悠闲的表情我觉得他是在贵阳的外教里最如鱼得水的人了. 他经常出没在夜总会, 对贵阳的夜生活了如指掌. 当然最让他动心的是:"GIRLS, OF COURSE." JACKSON绝对是个会玩的男孩子.

上次来的两个法国年轻人这次也来了, 我和他们一聊就非常投机, 他们两人都来自巴黎, 都曾经在美国读过书.难怪他们的英文虽然有些法语口音但是却非常地道. 漂亮的女孩叫ANN,衣着显然有些巴黎范, 不象其他的美国女孩那样穿得很随便.其实她有个难念的法国名字, 她大度地说就叫我ANN, 容易念. 男生叫CHRIS, 非常友好和善的一个小伙子, 属于很容易被女生信任, 成为知心好朋友但是却不会被当成男朋友的那一类. 他很高兴得到一本我父亲的画册, 因为他的母亲也一直喜欢画画, 他表示要带回法国给母亲看看. 后来他们两成了我在英语角交往最多的两个人.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门口闪进来一对男女, 不用猜, TROYBELLA. 你还觉得世界很大吗?

其实我应该毫不惊讶在英语角重新遇到TROYBELLA, 贵阳常住地老外大概只有60来个, 难免容易在英语角交错集中.反而是他们看见我觉得很意外, 不过因为前些日子的街头邂逅, 现在见面有了很多亲切感.我很快发现BELLA是英语角的SOCIAL BUTTERFLY, 几乎认识每一个人.和以前见到的那个警惕的女孩完全不同, 她非常热情, 甚至有点疯丫头的感觉, 性格上更像个美国女孩.交谈不久她就开始给我说起她的教堂, 她的信仰.猜得出是个家境很好, 无需工作的女孩. 得知TROY很快要回美国了, 我们又一起到附近的"一吧"小坐. 我告诉他我的大女儿很快也要到佛罗里达去上大学了, 他还很热心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地尽管说, 他有很多朋友在当地, 不过因为和他并不是很熟悉也不好随便叫人帮什么忙. 因为TROY的离开, BELLA则显得有些忧伤.

不久以后我和TIM坐下来好好地谈了很多问题. 对他来说贵阳的生活是很容易适应的, 因为都是他预料到的, 甚至盼望的一种生活方式.但是还是觉得远离家人, 可以聊天的朋友太少, 和学生的交谈虽然愉快, 但几乎是单向的.而且关于政治等敏感话题他是不会和学生交谈以免惹麻烦. 他的中文虽然不能到交谈的程度, 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到这么多还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这次回来遇到的老外都多少会说些中文, 这和20年前外教几乎不说中文有很大的区别 我也给他谈到很多我对中国的感受和看法, 重新回来生活对我而言也有某种程度的文化障碍. 我建议他应该结交一些中国的知识分子和艺术家, 这样他会得到很多和他的学生完全不同的观点, 至少成熟和理性一些. 可惜我想不出一个会说英文的艺术家朋友可以介绍给他. 他非常感谢我的很多坦率的回答, 说给他很多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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