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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赏析 |
分类: 艺术边缘 |
8月的时候有个博友给我留言,但是当时无法回,他是这样说的:“你们确实是幸运的,就像老赵(指赵竹)读中央前曹力带他去看中央的学生习作一样,他的感受就是:这些都是我们画过的了。包括人体。这难道还不够幸运吗?这样的老师这样的训练对于一个中专的学生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这难道还不幸运?瞧瞧你们的老师吧,田世信,向光等等,这些都是中央和中国美术学院毕业的,那一辈的人多受苏联学派的影响,在造型上都是十分正宗的。你可能对大陆现在的美术教育不了解,大量的人都在蒙骗学生,根本不懂。你们有良好的家世,有精英的圈子,有那么好的老师,比起我们来,你们的条件还不够好?还不够幸运?”
关于父亲,我写过一些比较悲观的文字:“只是觉得父亲这辈子象个寂寞的演员,人生的帷幕就要落下了,下面却没有几个观众。”
我从小就知道我长大以后应该画画,我必须画画。这种似乎无可选择的路又让我感到一种背动和勉强。我画画几乎是我爸求着我画,画素描时他给我把铅笔全部削好排成一排,画色彩时他会按顺序给我挤好颜色。 但是父亲对我的栽培在我看来变成折磨,他的殷切希望我以应付来回答。加上从小周围见了太多的优秀画家, 我天生就对自己的绘画才能持怀疑态度 我自悲地认为我永远无法超越我的父亲, 我的朋友 我的老师和我的同学。 于是我选择了逃避绘画,我读了和绘画比较远的服装设计,在大学三年级基础课结束的时候我还松一大口气:这辈子我不再需要画画了。我的逃脱是成功的,我埋葬了和绘画有关的初恋, 嫁了学数学的男人,父亲却从来没有指责过我。
我来美国的头十年,我几乎和绘画圈完全脱离了。我没有一个画画的朋友,我很少去看画展,我的圈子里没有一个人会和我讨论艺术, 我淘汰了我的一切奇装异服。但是这样的生活慢慢使我窒息,我好像变得不像我自己,我不清楚我的生活到底是缺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生活肯定是出了什么错。直到父亲来了美国看见他每天拿起画笔时,我心里开始有某种冲动,我也拿起了笨拙的笔和他一起画。我开始慢慢明白我生活里缺的是什么了,这个深埋于我血液当中的东西,我一辈子无法逃避。我知道我的很多朋友中途放弃艺术, 但我却无法连根崭断, 因为我的根源来至我父亲。
我在父亲的怂恿下来到纽约这个艺术之都,我感到我的生命又慢慢充满了活力,而这种活力居然来自我儿时反感的绘画。不过这次我决定接受它。我对绘画的感受突然变得敏锐,很多年轻时读不懂的画现在开始变得意味深长充满了暗示。那些暧昧的色彩使我兴奋,那些迷离的线条让我愉悦,我好像聪明了很多。和画画的朋友在一起我如鱼得水,尽管我的打扮和气质已经不再是那么“艺术”。我仍然不清楚我还会走多远,但是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逃跑 ,不会再回头。
----也献给我走在艺术这条邪路上的朋友们
下面是我父亲早期的一些水彩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