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今天的东关头是否曾是水城门？

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弄清“上水门”含义以及什么是“水城门”？

根据明初《洪武京城图志》和《金陵古今图考》（明正德十一年：公元1516年），在南京的历史上自南唐（公元937年一975年) 到元 （公元1271年~1368年）就有“上水门”（图01,02,03）的记载。这里的“上水门”和其对应的“下水门”可以理解为“入水口”和“出水口”，并不一定是指“水城门”。其中的“上”“下”是依据内秦淮河流向而确定的方位，这和“上浮桥”“下浮桥”是一个道理。

而明代图中没有“上水门”的字样（图04）。这绝不是绘图者的忽略，而是怕误解，被看作可出入的“水城门”。

在古代城池建设中“易守难攻，固若金汤”是首要标准。繁华都市很少能让战船直接驶入城区。即使因排水航运需要须设水城门，也要把水、陆门分开，并安置各自的防御系统。在【清-乾隆】《盛世滋生图》中，绘有姑苏阊门的水陆门（图05 – 1、 05 - 2）。苏州为水乡，河网密布，行舟为主要交通工具，方便市民生活须设立水城门（图06, 07）。为安全和防御考虑水城一般设有瓮城，水门设有栅栏门（图08），墙门侧边有槽（图09），供栅栏门上下滑动。水城门上方的城墙上安装有提放栅栏门的“闸耳绞盘”（图10）。

南京东关头从现存资料看，并无“可供舟船出入水城门”的史实记载。无论从现有遗址很难想象假想的“水城门”位置。还是从较早的近代实考地图（图11）和照片史料（图12、13）看，也无“水城门”的可能。请看图15 中运河上船闸的照片，可以否定东水关是“船闸”的可能。

近两百年来，南京内、外秦淮河的水位和城、郊海拔高度发生了很大变化。今天东、西水关的水闸作用并不是过去的主要功能。

从藏军洞的位置看，第一层藏军洞的位置离水面太近，根据古代建筑技术,在那样低矮的空间不太容易建造可供舟船行驶的“水城门”(图15)。藏军洞的位置可以使人想到：驻扎在藏军洞里的士兵是对付企图从涵洞入城的人，同样也证明东关头战略位置的重要。

我不排除在南京的历史上曾有“水城门”。但今存明初修建的东水关格局不像是“水城门”。

图01  南唐 江宁府

图02  两宋 建康府

图03  元 集庆

图04  明都城

图05 - 1

图05 - 2

图06

图07

图08

图09

图10

图11

图12

图13

图14

图15


今天的东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