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约翰-汤姆逊“元府寺敲钟人”照片的拍摄地

    近来闲暇上 "Wellcome Library" 网站，该网站收藏了大量英国著名摄影师约翰-汤姆逊（John Thomson  1837年-1921年）拍摄的清末中国老照片。2009年曾在中国多地举办过以《晚清碎影》为主题的汤姆森专题摄影展览。从当时在北京展出的内容看，那只是作者的部分作品，而且发现展出的照片中有些注释和说明是 "Wellcome Library" 上所没有的。即是在"Wellcome Library"上， 也大量出现同张照片，不同编号，不同注释的现象。因此，我们很容易发现其中的某些“注释”是值得“商榷”的。

在约翰-汤姆逊原照片中注有“涌泉寺”的有两张：图01 （L0055985 Yongquan monastery, Drum Mountain, near Fuzhou, China: Buddhist priests. Photograph by John Thomson, 1869 .原网站标号和注释,下同）和图02 （L0056693 Yongquan Monastery, Drum Mountain, Fukien province, China. Photograph by John Thomson, 1870/1871.）

我在该网站发现图03（L0055909 China. Photograph by John Thomson, 1869）由于标注的内容太笼统，一直没有人发现。如果仔细辩读佛像前柱子的对联（看图03的放大图04），我们不难发现，这张照片就是福州鼓山涌泉寺大雄宝殿内的阿弥陀佛（注意手印）。这幅对联位于释迦摩尼佛像前的殿柱上：

上联   登斯宝地，应知华藏法界宛如全彰，一多相融，印现出思议之表；
下联   瞻彼灵仪，便觉菩提道场俨然未散，听说俱泯，逗合在口耳之先。

     因此照片中只能看到下联。今天的福州涌泉寺大雄宝殿依然基本保持着原样，包括那副对联，由此可以判断这张照片也是“涌泉寺”。（图05,06）

     在汤姆逊的照片中还有没有“涌泉寺”的照片？应该还有。只是没有被发现。

     我们看看图07（L 0055907  Yuen-Fu monastery, Fukien province, China: a monk ringing the bell. Photograph by John Thomson, 1870-1871.）这就是人们传说的“福建元府寺敲钟人”。这张照片也以L0018814的标号（图08）被该网站收藏，却没有任何注释，目前国内流传的也多是此版本，尽管很多的福建人都没听说过“元府寺”，也很少对其照片的拍摄地产生怀疑。

     由于汤姆森照片库内的照片有“误标”情况，这就为我们大胆的推想提供了可能。

     如果我们仔细分辨和图08出自同一照片底版的图07，很容易发现照片中有“第一泉声传法力”的字样。在福建地区，把“第一泉”和“传法”连在一起的佛教寺院非“涌泉寺”莫属（除非福州附近有一座以“泉”闻名，历史更早的佛寺。）。这句话让我想起汤姆森照片中的图09（L0055905 China. Photograph by John Thomson, 1869.）这张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第一泉声传法力” （蓝色圈内）。这是不是同一个对联牌? 不好说。但我推想有可能出自同一个寺庙（两个寺庙用同一个对联一般少见）。照片中还可以看到敲钟的“木槌”。（蓝色圈内，不能确定是同一个木槌）。如果仔细看图09中红色圈内的物件，和汤姆森的图10（L0055981 Fangguangyan monastery, Fujian province, China: two Buddhist priests. Photograph by John Thomson, 1870-1871. ）照片中的物品有相似之处，尽管照片有“摆拍”的痕迹，但很多“摆设”确实是同一个物件。

      请比较图10和图09红圈内物件，再参照 “第一泉声传法力”， 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图08, 09, 10是在同一个寺庙里拍摄 （毕竟图08和图09有不相同的地方, 比如木门雕花纹饰, 但每块门板上各块图案比例分布还是很接近） 。如果按原注，有“Yuen-Fu monastery, Fukien province”和“Fangguangyan monastery, Fujian province”两个不同的标注。说到图10中的 “Fangguangyan ”（福建永泰方广岩），又让我们记起图11 （L0056319  Fangguangyan monastery, Fujian province, China: three monks at the meal table. Photograph by John Thomson, 1870-1871）由于图09和图10是同一个地方。那么，图09,10,11有可能都是“永泰的方广岩”。如果 “第一泉声传法力”应该出自同一个寺院, 那么 “元府寺敲钟人 ”就应该也是在“方广岩”。

这么一来，在“涌泉寺”会因 “第一泉声传法力”而留下“元府寺敲钟人”的身影。“方广岩”有一系列照片可以链接实物佐证，“元府寺敲钟人”有可能守在方广岩内的 “第一泉”旁，在“晨钟暮鼓”中弘扬佛法。

这个“元府寺”是在“涌泉寺”？还是在“方广岩”？

 “元府寺”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图01 约翰-汤姆逊：福州鼓山涌泉寺 - 众僧

图02 约翰-汤姆逊：福州鼓山涌泉寺 - 灵源洞 

图03 约翰-汤姆逊：福州鼓山涌泉寺大雄宝殿

图04 约翰-汤姆逊：涌泉寺大雄宝殿：阿弥陀佛

图05 今日涌泉寺大雄宝殿“三世佛”

图06 今日涌泉寺大雄宝殿“三世佛”

图07 “元府寺敲钟人”

图08 “元府寺敲钟人”

图09 “第一泉声传法力”

图10 Fangguangyan monastery (福建永泰方广寺)


图11 Fangguangyan monastery (福建永泰方广寺)

后记：

约翰-汤姆森的“元府寺敲钟人”的照片，现已查清楚：就是今天福建省永泰县的方广岩寺。“敲钟人”后面的对联“第一泉声传法力，无双山色悟禅机”今尚存（如下图）。

今日的方广岩寺：

汤姆森的六张方广岩寺的照片

下面这张拍摄时间在1885-1890之间，摄影者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