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日记---紧俏货

回到四角田,司务长柳平给我报销了去卧龙谷的车票,还给我退了一周的伙食费,资金总算得到了补充。
周日,我和于琦搭车来到小包山,给刘景毅寄了10元钱。时间还早,我提议:“要不咱俩去趟二营吧?我很想念我们班长,还有胡志强、王利群、李青他们。”于琦说:“成!王利群是我们同学,下了火车就再也没见到过,我也想去看看他。你认识路吗?吃晚饭的时候能赶回四角田吧?”我说:“听说龙潭村背后有一条小路,翻过一个大山坡就是二营,我在新兵连时砍过柴,对这一带还算熟悉,应该丢不了。咱们快去快回,见一面就往回杀。”
我俩出了小包山,直奔龙潭村。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很好找,但山坡太陡了,从山下爬到山上大概有四百多米。我想念战友心切,一路在前面猛爬,于琦在后面喊:“别太快了,我快不行了!”
我停下来等待着于琦,没一会儿的工夫,于琦气喘吁吁的赶上来,累的脸色苍白。我说:“你脸色不好,悠着点爬,我先上去探探路。”于琦说:“你也悠着点吧!你的牙上有血。”我用手一抹,可不是嘛。于琦说:“好像是牙龈出血,天气太热又没带水,咱们都别太玩命了,安全第一。”
分别了半年多,再次回到二营,一切都感到很亲切。班长杨仁瑞还是那样憨厚,他说:“老子总算死皮赖脸的混了一张党票,年底就可以踏实复员了。”
我问他:“志强怎么样?”班长说:“志强不太好,他总是水土不服,身上起了很多过敏的小疙瘩,很痒,夜里睡不好觉,他闹着今年要回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和班长一起来到了胡志强的寝室,志强脸色憔悴的躺在床上,见我们进来,他挣扎着坐起来,身子靠在床边,表情坚定地对我说:“李杰,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回家!卫生员整天给我吃扑尔敏根本不管用,现在我的头都是晕晕的,连吃饭都吃不下去。”
我说:“一年就回家,能给安排工作吗?”志强说:“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顾命要紧。”
于琦没有见到王利群,李青说:“他已经调到团部宣传股了,今后的工作是放电影。”“嚯,这个工作倒蛮不错!”我为利群感到高兴,同时也为志强疾病缠身而感到难过。
度过了几天平淡乏味的山沟生活,周四,我们去卧龙谷学习电传的七个人,一同搭乘连队的买菜车去了建水。这次是轻车熟路,仿佛路途也缩短了,一路风景还没看够就到了卧龙谷。八团学习电传的学员是昨天到的,我们都是老熟人,几天前还在一起吃的饭。
这一期电传学习班,差不多都是浙江兵和安徽兵,整个轮训队,只有我一个是北京兵。没有老乡可沟通,听不到任何乡音,累了、委屈了,只有自己默默地去承受,好在我从小去体校训练,完全可以适应各种压力。
本期电传轮训队一共编排为四个班,基地303通信站的人最多、来的最早,他们被编为一班和二班,住的是冬天不冷,夏天不漏的好房子。802团和808团学员,被安排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大房间里,分别为三班和四班。
大房间外面紧挨公路,环境嘈杂、噪音扰民,每天都是乱哄哄的。卧龙谷这里吃水,要用电机把井水抽上来,供水时间分早、中、晚三个时段,每次半个小时,其他时间没有水。
下午,五中队指导员给我们做了开学动员。本期电传培训班为期三个月,1983年9月25日正式开课,12月27日结束,考试成绩合格的学员发给“80303部队电传培训结业证”。这期培训班有来自全基地38名学员参加培训,教员两名,一名是五中队的邓教员,69年的四川兵;另一名教员就是八团团长邹永钊的千金、原报训队的副队长邹懿。技师一名,由基地二中队76年的上海女兵薛佳勤担任,负责保证打字机的维修工作。
会后,学员每人发了一个电传教练箱,打开盖,里面是与电传打字机排列一样的键盘,大家对此都感到很新鲜,有些人就像玩一指禅似得,用两个食指在上面猛戳。
邹懿教员提醒大家:“在还没有教大家指法前,最好先别胡打,以免养成孤僻动作,今后就不好改了。”我望着教练箱,心中燃起了很多希望。
记得在刚学习报务的时候刘教员说:“报务员不仅在部队中享受营级待遇,就是回到地方也同样是紧俏货。在北京有电报大楼,那是中国的十大建筑,里面的设施就像是大饭店一样豪华,有多少人连做梦都想进去工作,可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但是我们报务员转业回地方,人家就喜欢要,特别是会电传打字的人,到了地方更是抢手,因为我们不用培训就能上岗工作,就是进不了电报大楼,也能进国家机关当打字员,这岂不比回家修理地球强!”
但愿我能把电传打字学习的得心应手,复员后也能进入电报大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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