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的痕迹(二)
(2008-11-04 19:5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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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和我年龄相仿,是个非常直爽的人,我们俩一向关系很好。
春季运动会就要开始了,学校组织鼓号队。我和林红进了器材室,看到许多鼓面破烂不堪,于是,给薛校长请示去买一些新鼓回来。
我们去买鼓,林红看看鼓的标价,然后给卖鼓的还价。说实话,林红是个侃价高手,标价500多元的鼓,她楞是侃到了280元,我听得都呆了。
侃完价格,我向她伸出大拇指,说:如果是我,最多把价格杀到350元,十几副鼓下来,节省了不少钱呢!
她说:“先别慌,我侃下来的价格可不可以咱俩用来一个人买一个提包?”我和林红在一起工作近十年了,干什么事情,都到了交心的地步,她有什么想法一般是不会避讳我的。
林红的老公有病,长期请病假在家,她家里的生活条件不是太好。她早就想换一个提包了,可是,现在的物价贵的要命,她看中的包都能贵得要了她的命。半年过去了,她的包一直也没换成。这件事情她已经在我面前叹过好几次气了,有一次,我听得心酸,执意拿自己的一个包送给她,她说什么也不要。
估计这一会儿买鼓,她又想起来自己买提包的事情了。
想到她为了一个小小的提包苦恼了那么久,我什么也没考虑,当时就答应了。而且,为了能让她买个比较满意的,我主动说:林红,我有好几个提包呢,而且还都好好的,我就不买了,多出来的钱你全部花完,买一个质量好些的吧,也能用得久些。
林红没有拗过我,她为自己买了一个质量上成的提包,高兴得什么似的。买完,趴在我肩膀上,亲热地拥抱了我一下。
看着这个一时间眉开色舞的女人,我的心里有着双重的心酸。一重是怜悯,我可怜的朋友,多么简单淳朴的女人,为了一个小小的提包,竟然能高兴成这样,金钱与物质啊,你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为什么不能给每个人都分得平均一些?一重是嫉妒,她是我的对手,她那么能干,那么漂亮,心无城府间她得到那么多人的赏识与喜欢。
想到这里,我的五味瓶倒了。喜欢林红的人太多了,局领导有好几位非常赏识她,她在老师中的人缘好极了,就连薛校长也很喜欢她。
她从来不象我一样,心有所思,主动去接近薛校长,她只是象一个孩子一样天真地干自己的活,快乐的、认真的、没有任何杂念地干。由于工作关系,她和薛校长也会在一起商讨一些事情,每当这时,我能看出,薛校长对她是非常喜欢的,真正的象一个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发自内心的,纯纯正正的喜欢。
时间白驹一样向前飞奔,夏天很快到了。在这中间,林红依然是林红,我依然是我,薛校长依然是薛校长,我们在一起快乐地工作;在这中间,我编著的一本书《中学语文创造性教学》,获得了一致性好评并被局里定为本期语文教师继续教育课本。象多年前爸爸期盼的那样,我既象一朵桂花又象一朵梅花一样,再一次灿烂绽放了,我在教育系统的知名度高起来,局长还亲自过来鼓励我。
我大大的高兴了一阵子,这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豪。
不久,事情象我预料的一样,局里下了通知,有几位年龄较大的校长、书记要退居二线了,让各学校仅推荐一名班子成员备选提拔。
文件下来的当天,薛校长来找我,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又非常苦恼。我不解地着他,他坐下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真让我为难!你和林红都很优秀,我该做什么样的决定呢?不推荐任何一个都是使我非常难过的。”他象是对自己说,又象是对我说,完全没拿我做外人看。
看来他是遇到难题,在自己办公室坐不住了。可是,他忽视了我是当事人。
我是个热血的人,当我猜测的东西忽然变为现实,摆在我面前,我的脑子忽地大了。
“薛校长,道德和能力,你更看重哪一个?”我脱口而出。
他蓦地抬头,显然是在怀疑我问了一个非常弱智的问题,吃惊地反问:你还是一个教导主任吗?这样的问题还用问吗?最后却又做了回答:是道德了!
“如果是这样,你去问问林红的提包是怎样来的。”这句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了,我怎么会脑子一热说这个?!
薛校长站起来了,我想拦住他,然而,忽然发生的这一切让我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薛校长离开了我的办公室,走进了林红的办公室,我懵了,我一下子软瘫在了办公椅里。老天求助,林红什么也不要承认吧!老天啊!我究竟做了什么啊?我出卖了我的朋友!我竟是这样可悲的小人吗?!
良久,我才想起来去阻止林红否认这一切,然后,什么都晚了,林红这个傻姑娘什么都承认了。我去的时候,她正趴在办公桌上哭呢!薛校长已经不知去哪里了。
看到哭泣的林红,不安、内疚、亏欠、良心的谴责,所有的一切象山一样向我压下来。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深深地呼一口气,胸口有一种压榨的疼,嗓子干涩。我木一样站在林红的办公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我也哇的一声哭了,随后冲出了学校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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