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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大学落榜 |
分类: 忘却纪念 |
高考于我而言,是一场痛苦的回忆。
那是在1980年,16岁的我在盐城伍佑中学毕业。
然而高考尚未进行,老师就告诉我,你无法上大学。不是因为你的成绩,而且是因为你的身体。
这真是个噩梦。尤其是对一个农村的孩子,对一个品学兼优的农村孩子。然而,我还是参加了高考,成绩仍然达到了本一的分数线,但结局中是一样的:没有被录取!
这是《生命的张力》中记述的一段文字——
1978年9月,他考取了盐城市伍佑中学,成为“文革”后盐城第一届尖子班的学生。那时的伍佑中学,有一批“文革”下放的老师,知识渊博,又诲人不倦,他是多么饥渴而且贪馋地游弋于百花丛中,吸饮知识的玉液琼浆。“没钱买书,也买不到书,看到一本好资料,三位同学用复写纸躲在被窝里抄。他的成绩实在太好了,数学、物理、语文在全校、在盐城,都位列三甲,名列前茅,几乎没人能赶上他。”同窗好友王龙玉钦佩地说。
1980年夏,似乎是一个停电的季节,韦桂华始终没有按响大学校门的门铃。提到这,李老端起茶杯,深深地呷起一口茶,沉吟了片刻说,“人们可以轻轻悄悄地说一句,‘大学无门,脚下有路。’可对于一个品学兼优而且高考成绩出众青春年少的韦桂华来说,这是一种怎么的人生打击,是可以想象的。”
因为残疾,大学梦碎了,城市梦碎了。同学们一个个地飞走了,飞远了,长空里他成了一只孤雁,形单影只,孤苦伶仃。孤零的、无助的他,静静地坐在生他养他的小河边,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到日出,没有痛哭,没有流泪,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空,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坐着,究竟坐了多少天,他自己也记不清楚。
我的高二语 文老师叫施卓峰,来自广州,学识淳厚,风范儒雅,有一手漂亮的书法,时任盐城市民盟秘书长,他无法接受我的“落榜”,八方奔走,提案呼吁,始终未能如愿。2002年我的第二部专著《品牌胜典》出版,我在后记提到了心目中两份贵重的东西:其一便是我的语文老师施卓峰为我写的那份提案。欣慰的是,2000年春夏之际,在分别了近20年后,我如愿见到了施卓峰老师,在一间并不算大的卧室里。老师为我煮了一杯咖啡,便坐到与我相对的沙发上,侃侃而谈。老师虽已年过七旬,但谈笑风生,记忆惊人,将一个个同学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浓缩于我的眼前。
然而,当我提起那份提案,老师却颇为震惊地问道:“有这回事?记不得了,记不得了。”他倍加关心的,是我离开学校后的学习、工作和生活。那怕很短的一段时间跳跃,那怕一个细微的细节简述,他都会重新追问起来。这时,我分明看到了老师眼中闪烁的泪花。
“生活,对你太残酷了,但你生活得很精彩。”老师又为我煮了一杯咖啡。
毕业4年后,伍佑中学的学习只要提到我,他们都会知道,因为那是我的老师告诉他们的。去年10多位高中同学聚会,数学老师陈宗遂对同学们说,我从教30年,有无数的学生,有清华、有北大的,但我最得意的学生有两位,其一便是韦桂华,你们可不要有意见。
身体打败了我的成绩,即便我的数学、物理、语文是同学中最出类拔萃。这就是我的高考,一道痛苦的高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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