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的“阶级餐”
子平,是我小学同学的真实名字。时隔30多年,也就是在最近的小学同学会上我们相遇,很多往事自然就成为追忆的话题。他,样子没有改变,也使我想起小时候与他一起看《带兵的人》,也许他也忘记了。
下面是他写给我们的《尝糠饼喝野菜汤》。这些将近一半国人没有经历过的往事,是什么使他久久不能忘怀呢?
从出娘胎至今, 算算大概用餐也有5万5仟次之多,
但糠饼仅尝过一回,
野菜汤喝过两次。这两餐都烙有时代的印记。
第一次是“阶级餐”尝糠饼加野菜汤, 在如火如荼的文革初期,
那年我念三年级。学校为教育学生“不忘阶级苦, 牢记血泪仇”,
特地请来老贫农作忆苦思甜报告, 声泪俱下的控诉会以后,
高音喇叭播放着“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的歌曲,
每位同学都获得一份“阶级餐”, 一块黄糊糊、干巴巴、粗劣劣的糟糠饼,
一碗没有点滴油星的野菜汤。明知是一份难咽的餐, 但谁都不敢不吃,
我拿起那饼往嘴里送, 啃一小口, 感觉是满嘴泥沙般的难受,
那饼又粗又糙一股陈旧发霉的味道, 只想往外吐, 做饼用的糠,
大概比平常人家喂鸡的糠更要粗糙, 想是用喂猪的, 大概是想“下重药”
让我们更加牢记阶级苦呢。 不知谁说: “很难吃.” 马上遭到严厉的批评:
没有贫下中农的阶级感情! 我想, 那就应该说“好吃”啰,
但一念之下马上一身冷汗: 如果说糠饼好吃,
岂不是指贫下中农生活过得很好! 左右为难,
此时无声胜有声。可怜我们这幼小心灵就尝到了有苦难言的滋味。
悄悄的我将饼放进衣袋, 捧起那碗野菜汤漱口, 没料到那没油没盐的菜汤,
清清淡淡却好入口, 我一口气喝干了,
然后跑进学校礼堂旁边的厕所(那天去厕所的人特别多), 趁无人注意,
赶快把那饼掏出甩到粪坑去, 看着那黄色的糠饼滚入粪坑里, 与池中物共处,
在昏暗的厕所光线下, 分不清谁是谁! 这难忘的一餐,
是特殊年代阶级教育的特色, 她深深地烙在一代人童年的记忆里,
抹之不去。
第二次喝野菜汤, 已事隔四十年,
是自觉自愿的尝试。 一天,
和当年一齐吃“阶级餐”的小学同学一起参观一个农埸, 农场里养了很多猪,
猪圈四周土地肥沃, 杂草茂盛, 草丛中生长一种叫‘马齿苋’的野菜,
同学说: ‘马齿苋’具有清热去湿功效, 用来煮汤味道清甜, 当年吃阶级餐,
没准用的就是这种野菜, 为了“清热去湿”, 为了回味当年, 为了反扑归真,
大家动手拔了一大把野菜, 各自带回家中, 加油加盐加肉片, 烹成美味佳肴,
伴着和美的生活节奏, 心安理得地享乐了一番野菜汤。
同是一种野菜, 不同的时期品出不同的味道, 时移世易,
“阶级餐”已成为历史的“典故”。 今天的社会, 生活物资丰富,
除一些落后国家和地区外, 饮食已不再是解决裹腹问题, 生活文明程度愈高,
人们愈向往自然, 崇尚自然, 就如蕃薯藤, 南瓜苗,
豆角叶之类过去无人问津的植物, 今日皆视为餐桌上的珍品, 登上大雅之堂,
想当年这些都是
‘猪潲’呢!
人类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份子, 让我们重投大自然的怀抱,
珍惜大自然赋予之万千生机, 以人类的生活智慧, 化腐朽为神奇,
生活将变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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