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兰告辞时说，“笙平和晓芙要出国定居，过几天就走。”

素媚微微一颤，两行泪滑落，道，“有空来看我。”

除了陪萧不惑去外交场所，素媚哪里都不去。

素媚重拾画笔，偶尔画上几幅画。

其余的时间，素媚则坐在窗前，看春来冬至，花开花谢。

花儿开了，花而谢了，等到花开又花谢，也没有我爱的人！

我求佛让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玉兰花瓣洒落一地的时候，你践踏而过。碾碎的不是花瓣，是我的泪，我的心！

萧不惑之于素媚，是鸟儿倦了的临时巢穴，素媚之于萧不惑，是花瓶里的花，可供自己欣赏，别人欣赏。

萧不惑常坐在那里，静静凝望素媚。

素媚常坐在那里，静静凝望窗外。

萧不惑不勉强素媚，素媚也不纠缠于他。

美兰有时来访素媚。

素媚偶尔去拜访萧然，切磋绘画技艺。

素媚前所未有的孤独，常在梦中惊醒。

醒来时，蓦然地孤寂！

是夜，大雨滂沱。萧不惑搂着素媚入睡，素媚拨掉萧不惑的手，翻转身来。

美兰再访，素媚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和尚给我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一个死了的女人。一个男子走过，看了一眼，徜徉而去。又一个男子走过，将一件衣服盖在女人身上。第三个男子走过，将女人的尸身装殓掩埋。和尚说，那个女人就是前世的我。第一个男子是尤四少爷，他前生负你，你今生索要他前世的债。第二个男子是萧不惑，你欠他一件衣服，他当初不帮你，而你做了他的姨太太。第三个男子是萧笙平，你欠他一份情，今生注定和他有段无果的因缘。”

美兰劝道，“不要想得太多。有空去我那里玩。我的儿子小贝两岁多了，很可爱的。”

素媚嘴角掀动了一下，道，“ 好！”

几天以后，一般开往法国的船只上，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迎风伫立，眼神凄怆而淡泊。

一个月后，美术学院的课堂上出现了一位东方女子，神伤而美丽。

三年后，素媚举办了画展/

时常头晕，今夜加重了些。

月光如水般倾泻，素媚伸手想掬一把月光，却只握住一把清冷的苍凉！

拿了一页纸，写道：

独在异乡为异客，身先死，不甘，留得半壁江山与别人画了。”

     2005年10月1日晚，9：35分，星期六，天气晴，晚上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