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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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菜随笔杂谈 |
分类: 往事清晰 |
整把洗净,抧段,除去虫叶,放在盐水或是淘米水里泡着。
半晌功夫,绿淋淋捞出。锅里的水已滚,放入一灼,再次沸腾间,便可起锅。
儿时,用猪油和鱼露一拌,鲜美可口。
后来不怎么吃猪油了,便直接用鱼露炒。鱼露是种很奇怪的调味品,爱的人深入骨髓,恨的人躲之不及。我并不深爱之,却常常怀念,或许,那鱼虾的腥味是家乡特有的,以至于常在梦中萦绕。
外婆家子女多,空心菜便生出几种吃法。抧下的嫩叶一盘拌了吃,一盘调上腐乳。剩下的空心杆,切成小丁。蒜拍成泥,在油里炸出香味,小菜杆丁与自制的榨菜条翻炒着。碰上孩子们全回家时,准儿还能加上肉丝。听得见锅里的油咝咝地欢叫着,肚里早就咕噜噜地饿开了。
宁德人不兴吃辣,在我自己长大掌锅后,加入了花椒与辣椒干,冲鼻的是成年做主的爽劲儿,脆生的是牙尖咀嚼的童年片段,牵牵绊绊的菜条则是那我以为没有却始终挥之不去的乡愁乡念。
那时的夏天,所有的孩子身上都长满痱子。于是,外婆便用捞空心菜的水为我们洗澡。民间的智慧真的很神奇,每一物都能尽其用。淡黄绿色的汤水让痱子热辣辣,随即是花露水的凉飕飕。不出几日,痱子便消停了。
空心菜可能就是这样笼络了我们的心。以至于出国后,每次到中餐馆,但凡能看到这道菜名,我便会下意识地点上。尽管它已不是儿时的味道,即便它再面目全非,我依然像对老朋友一样,尊敬地爱着它!